戚玥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道，“就我目前查的一年記錄，我發現啊，因為弄壞東西遭雇主投訴的例子幾乎每個月都有，公司每個月理這些客戶糾紛所開的補償單，則幾百，多則上萬，而今天這個家政，在之前甚至有三起弄壞顧客財的記錄，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顧淮頷首，“論概率算，確實有些高。”

    “什麽有些？是非常高了，員工自己工作失誤造的損失，公司隻承擔一半責任，剩下的錢需要這個員工自己賠付，損壞的東西有些價值過萬，大家一個月工資才多？賠一次還不長記，還能連著弄壞這麽多次，怎麽可能呢？這裏麵一定有貓膩，我還得再好好查查。”

    顧淮突然笑了一聲。

    戚玥皺眉，“笑什麽？”

    顧淮看了一眼，搖頭道，“沒什麽，就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像樣了，不錯的。”

    能得到顧淮的肯定，戚玥忍不住開心起來，嘚瑟道，“其實我開人的時候，心裏是有些慫的，我就想著你平時說話那拽了吧唧六親不認的樣子，還真把他們給唬住了。”

    顧淮……

    拽了吧唧，六親不認……

    這就是眼裏他工作時候的樣子？

    聽起來可真不像是什麽好詞。

    “你說這事兒會不會孟和生也參與了？”

    戚玥問。

    顧淮搖頭，“風險大，又沒有多利可圖，沒那個必要，不過興許他知。”

    戚玥皺起眉，“你說我萬一查到他頭上，該怎麽理啊？”

    “他不會讓你查到他上，在你查到之前，他也會把自己功摘出去，孟和生在這裏做了很久了，上下都是他的人，加上他叔叔在公司的關係，他篤定，就算真有點什麽，他也沒人敢他。”

    戚玥歎了口氣，“我倒也沒想把他怎麽樣，隻想跟他和平相，他表麵對我和和睦睦，背地裏淨使絆子，就很煩。”

    “和平相是不可能了，”顧淮笑道，“你把他的人開了，大概率要記恨上你。”

    戚玥撇撇，小聲嘟噥，“我才不怕他。”

    說著，將擋板翻下來，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隨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突然對顧淮道，“前麵那個廣告牌那裏停一下。”

    顧淮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按他說的停了車，不遠的花店很快出來一個捧著花的小夥子，戚玥降下車窗衝人家招手。

    等花拿到手，顧淮才問，“你定的？”

    戚玥將上麵卡片擺正了些，“是啊，第一次見你小姨，雖然是接風，也不能空著手啊，多不合適。”戚玥頓了頓，“你小姨對花不過敏吧。”

    顧淮低笑，“現在問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過敏啊？”戚玥有些張。

    顧淮搖頭，“沒有。”

    戚玥鬆了口氣，“不過敏就行，隻要不過敏，送花準沒錯。”

    正說著，原本收聽的電臺，突然播了一條新聞。

    “著名影星陳琳琳開車傷人案，今天宣判，據陳琳琳方提供的病例，以及第三方醫院對其的神鑒定，證明陳琳琳確有躁鬱癥跟神分裂，案發時於發病狀態，行為不能自控，限製刑事責任能力，故不負刑事責任，責令強製醫療，本臺記者報道……”

    戚玥怔愣了半天，“陳琳琳神分裂？”

    這怎麽可能呢，一個公司那麽久，真要有點病，公司上下早就知道了，怎麽會鑒定出來神病？

    戚玥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個鑒定又是方給出的，由不得不信。

    “怎麽回是神分裂呢？”

    呢喃出聲。

    顧淮勾了下角，神冷淡，一切在往如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陳琳琳也在今天被強製醫療，押送到了神病院。

    家裏花那麽多錢請的律師確實不錯，教裝瘋賣傻，應對檢查，這麽大案子是給打贏了。

    就一年的強製醫療，不管怎麽樣，終於是不用坐牢了。

    隻是有些憾，沒有弄死安薇兒，都怪戚玥那個賤人。

    車子在醫院門口就停了，沒往裏麵進，負責押送的警察喊下車。

    這所醫院，修蓋在人口度最的南灣區，一路過來，人煙稀，醫院坐落在城市邊緣，周遭建築稀稀疏疏，大多都是廠房，有居民樓。

    附近樹木很多，不過這個季節，到都是枯枝荒草，給人一種頹敗之。

    醫院眼一看，就一片滲人的白，白裝白牆，連接的護士跟醫生都是一白，唯一有的地方就是牆上紅的標語，寫的是醫院的院訓跟宗旨，這種奇怪的調，無端讓人抑跟不舒服。

    匆匆瞥了一眼，就移開視線，被護士領著去了的病房。

    一路從走廊經過，見到的都是醫護，沒見到一個病人，不過約約能聽到病房裏傳來的聲音，或是唱歌，或是嘶吼，聽起來骨悚然。

    “外麵怎麽沒人？”

    陳琳琳忍不住問，六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嚨一陣刺痛，連帶著肚子也疼了起來。

    之前為了瞞過醫生，依照律師的叮囑，裝瘋賣傻，撿髒東西吃，什麽都往裏塞，結果有一天，護士端過來一碗帶著玻璃碴的飯，在暗中觀察看會不會吃。

    猜想應該是安坤或者誰在測試是不是裝瘋，於是就豁出去，將帶著玻璃碴的飯菜吃了下去。

    結果可想而知，嚨，食管跟胃都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雖然清理及時，但嚨的割傷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現在不管是說話還是吃飯，對來說都跟上刑一樣難熬。

    不過好的一點是，也正因為這個舉，讓大家都開始相信是真的有神疾病，這麽順利通過第三方的鑒定。

    “還沒到活時間，”護士言簡意賅，打開一道門，“1207，這是你的床位，黃醫生在出診，一會兒才能給你麵診，先休息一下吧。”

    陳琳琳應了一聲，還想說什麽，護士已經退出去，“哐當”一聲關上了門，甚至聽到了落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