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生端著笑臉，剛要說話，看見顧淮愣了愣，接著瞪大眼，“顧……顧總！”

    顧淮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孟和生晃了晃神，這才清醒過來，定了定神，這才開口，“戚總，東西你還是拿著吧，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是我老婆的一份心意，之前多有得罪，我在這裏跟您道個歉，以後工作上的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說著，將東西順著窗戶塞進來，不等戚玥開口就走了，離開的背影，飄忽又淩。

    戚玥扭頭對顧淮說，“你這張臉確實好用，我來公司這麽久，第一次看見他對我這麽低眉順眼。”

    顧淮隨手翻弄了一下孟和生塞進來的東西，“他給你送禮？”

    戚玥點頭，“可能是怕我揪他的小辮子不放吧，最近對我賊親切。”

    顧淮輕笑，“我還擔心他給你使絆子，沒想到是你先嚇唬住了他。”

    戚玥歎了口氣，“其實我我手上那點證據，本扳不倒他，孟和生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人際關係理上還是有幾分能耐，他那些親信，我本敲不開，而且，坦白講，孟和生工作能力也不差，我現在對他頭疼的。”

    “之前不是說要開了他嗎？”

    顧淮打趣。

    “嗐，這要是別人跟我說他們公司有這麽一號人，我肯定勸人開了，但是到自己這兒，顧慮就很多，我在這行畢竟是個新人，來公司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個月，你說我把公司這麽一位重要的核心人給開了，憑我自己那點本事，我能撐起公司嗎？”

    戚玥歎了口氣，“公司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張要吃飯，一旦孟和生離開，說得再嚴重點，帶走公司的資源客戶，我拿什麽養大家？我不能開他，一想到這兒我就來氣。”

    顧淮著，沒說話，眼神有幾分溫，顧太太在快速長，以前的，本不會考慮那麽多，他能夠猜到戚玥的心思，想趕快長起來，追到他邊，這種努力的姿態，讓他欣賞的同時，也有些心疼。

    “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能怎麽辦，隻能先這樣，我馬上就要進組了，公司的事得有個靠得住的管事兒，還得繼續用，”說著，勾起角，“你今天臉到是件好事，我之前還琢磨怎麽對付他，你一來，他跟我說話的語氣都恭敬幾分。”

    顧淮低笑，“那我以後多臉？”

    “那倒不必，你繼續保持你高冷總裁的裝屬，狐假虎威的活給我來幹。”

    顧淮……

    戚玥逗完自家老公，抬頭看見悉的街道，神頓了頓，低聲跟顧淮說，“從第二個街道進，左拐，前麵那條路經常私家車占道，不好過。”

    顧淮依言左打方向盤，駛過一片高低錯落的洋房，終於到了戚家。

    家裏對聯沒，記憶中整潔幹淨的房子，似乎變得頹敗很多，門口的銀杏樹葉子落得差不多了，今年連防凍也沒做，看上去蕭條冷寂。

    戚玥晃了晃神，在顧淮的示意下，摁響了門鈴。

    連著摁了幾次，才聽見裏麵腳步聲，接著聽見“哐當”開鎖的聲音，門應聲打開。

    開門的是戚雲，他穿著單薄的局華服，似乎剛剛睡醒，頭發沒有搭理，花白一片蓬蓬的頂在腦袋上，是戚玥從未見過的模樣。

    像是突然回神，戚雲將門開大，有些尷尬道，“你們怎麽來了？”

    戚玥沒說話，拎著東西站在門口沒。

    戚雲手去接手裏的東西，“都別站著了，外麵冷，先進屋。”

    顧淮輕輕了下戚玥，回過神，抿一言不發的和顧淮跟著戚雲進屋。

    家裏頹然的沒有一年味，或者說沒有一人味，院子裏孫夢寧栽種的那些植，似乎很久沒有人搭理，死的死，不死的也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風一吹就能散。

    推開門，一食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客廳的窗戶沒開，沙發上服七八糟的丟的到都是，茶幾上還有些沒有吃完的外賣，不知道放了幾天，桌上的煙灰缸裏，煙頭已經溢了出來，整個屋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人住的。

    戚雲著著著急忙慌將沙發上這些服卷起來，騰出地方，“你們倆先坐，”他抓著垃圾桶，講桌上的東西一腦往裏麵推，外賣盒裏的油汙晃了出來，灑在了地板上，他笨拙的彎腰去，“沒想到你們過來，我這兒七八糟的，也沒收拾，吃飯沒，想吃什麽？我讓保姆……我給你們訂。”

    “怎麽回事？”

    戚玥聲音冷靜異常，顧淮卻聽出一不同尋常的意味，“怎麽你一個人在家，們人呢？”

    戚雲作頓了頓，放下手中的東西，坐了下來。

    “沒有人，就我自己。”

    說著從茶幾下出一包煙，了一噙在裏。

    戚玥火氣突然就上來了，一把將他裏的煙奪過，連帶著桌上裝滿煙的煙灰缸一並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發出巨響，玻璃煙灰缸四分五裂無數碎渣散落一地。

    “你看看你什麽樣子了？”

    扯開窗簾，刺眼的映室，戚雲下意識閉上眼睛。

    “你在幹什麽！孫夢寧呢？戚晴呢？到底出了什麽事？”

    戚雲了，臉上的皺紋紋路比以前深了很多，他攥著拳頭，雙眼猩紅，“我不想提那個賤人。”

    戚玥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有些疲乏，冷笑一聲，“那你就活在這堆垃圾裏吧！”

    說著拉著顧淮就走。

    就在出門的那一刻，戚雲聲道，“這是報應。”

    顧淮拉住了戚玥。

    孫夢寧走了，掏空了公司，帶著戚晴跟著自己的夫離開，將這裏的爛攤子丟給了戚雲。

    事就發生在幾天前。

    如果不是戚晴臨走前，忍不住給他打得那通電話，他可能要在更晚才能發現。

    公司資金斷裂，年後還有不訂單，正是年底，所有人都等著發工資，除了這種事，這是將他往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