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數著雕花楠木的座鍾敲了十二下,我又抬眸了窗外沉沉的夜幕,緩緩鬆了口氣。
都這個時辰了,帥應該不會來了。
坐擁半壁江山的北六省督軍,年輕有為的帥蕭弈崢與我做了三年的夫妻。而我心裏很清楚,外人眼裏我這個夫人,其實在帥麵前,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鬟。
我最恐懼的就是他從前線回來的晚上。我曾過給他選個隨軍夫人的念頭,但他不樂意。因此,相聚後的“小別勝新婚”,就了我的噩夢。了數月的帥,索求無度,把我折騰到下不來床是常有的事。
所以,自從今早聽聞帥回來了,我就開始惴惴不安。不過,這次我估算著,蕭弈崢倒並不一定會來我這留宿。
因為,五日前,我給他納了一房姨太。確切地說,應該是帥在外麵招惹了個白蓁蓁的名門千金,人家主找上門的。我思忖著,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放著個溫香玉的二姨太在那,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說不定,此時他們已經紅羅暖帳,共赴巫山了……
可就在我打算安安穩穩睡個好覺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悉的腳步聲——軍靴有力地踏在地麵上的腳步聲。
我慌忙按開了燈。
接著,臥室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了,穿著一英的藏藍軍裝的蕭弈崢麵無表地走了進來。
難怪二姨太會對他一見鍾。蕭帥的這張臉可真是俊逸非凡。剪裁利落的軍裝襯得他臉部的線條愈發致冷。兩道利劍般的濃眉微蹙,藏著不怒自威的凜然。他就安靜地站在那,就形了強大的氣場,讓我到一陣陣的迫。
而當那雙深潭一般幽黑的眼眸掃過我的時候,我不由得脊背發涼,趕哆哆嗦嗦爬下了床。
“、帥……”我低下頭,規規矩矩立在床邊。
蕭弈崢沒說話,大步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沿上。我趕像往常一樣,蹲下練地幫他了軍靴。
他上那種如雪鬆般冷冽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恐懼像藤蔓迅速將我纏繞。
雖然,已經跟他做了三年的夫妻,但我不知為何就是怕他。他一靠近,我就哆嗦。
“夫人不知我回來了?”
蕭弈崢終於開了口,卻帶著莫名的怒氣。
我心裏打著鼓——這是在怪我沒等他,就自己先睡了?
我趕忙解釋:“知道。但,我以為帥會宿在二姨太那,就……”
蕭弈崢忽然出手,鉗住我的下,抬起了我的臉:“你這是不歡迎我?”
我一陣吃痛,已經確定他肯定是生氣了,但還是想不通是何緣由。
“怎麽會呢?能侍奉帥,是爰爰前世修來的……爰爰這就伺候帥就寢……”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覺得諷刺。我明明失憶了,連三年前的事都記不得,哪裏會記得什麽前世?
我手練地去解蕭弈崢扣得嚴嚴實實的軍裝扣子,可心裏卻仍存一僥幸,不又試探道:“帥,那二姨太我見了,真真是明豔人,聽聞還留過洋,定是飽讀詩書……”
我思忖著,多與他說說二姨太的好,或許他就心了,放過我了,也未可知。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蕭弈崢就出大手扣住了我的後腦,接著便用一個強勢霸道的吻,封住了我的。
我嚇了一跳,卻是一也不敢。僵了半晌後,蕭弈崢終於離開了我被吻得又痛又麻的,沉聲道:“再讓我聽見‘二姨太’三個字從你裏說出來,我要你好看!”
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子便被他一把撈起來,丟在了床上。
我絕了——今晚,依舊是在劫難逃……
果然,蕭弈崢三兩下便扯掉了我的寢,然後便欺上來,攻城略地。
我閉上眼,努力克製著心裏的恐懼,一遍一遍對自己說——忍忍就過去了。同時,又祈求帥今夜不要折騰太久。
可這次蕭弈崢的作明顯帶著憤怒,暴又強勢,更是對我毫無憐惜可言。
我實在不住了,不哀求道:“帥……求您輕著點……我疼……”
而蕭弈崢卻忽然近我的臉,讓我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接著,耳畔響起他冰冷無的聲音:“喊錯了。”
我愣了愣,接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又忘記進角了。
於是,我順著他的心意,滴滴,糯糯地喊了一聲“崢哥哥……”
沒錯,這是新婚之夜,帥給我定的“規矩”。那晚,我像隻待宰的羔羊,在蕭弈崢下瑟瑟發抖,淚眼婆娑。他很溫地吻去了我的眼淚,哄著我喚他“崢哥哥”。
那時,我雖恐懼到了極點,卻仍在心裏拚命說服自己——帥,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今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更是要我小命就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的人。所以,我必須要迎合他,取悅他,滿足他所有要求。
於是,我像隻被馴化的小貓,一聲聲乖巧地喚著他“崢哥哥”。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了,眼角卻溢出了晶瑩。他抱我,溫深地喊出了一個名字——“靜姝”……
漸漸的,我發現“崢哥哥”就像是一道咒語——能讓帥憐惜的咒語。果然,此時我這一聲“崢哥哥”,也消除了帥的怒氣。他漸漸收斂了暴,不再讓我那麽難了。
“崢哥哥……崢哥哥……”我討好般的,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喚著。
“靜姝……靜姝……”他也同從前一樣,在時,喊出了這個名字,“告訴我,你想不想崢哥哥?”
“想……我每天都想著崢哥哥,日日盼著崢哥哥回來……”
這些話,就像是做戲的念白,我練習了三年,數不清說了多次,自然是隨口拈來。
而蕭弈崢卻是戲極深,那雙深潭般幽黑的眼眸,泛起了點點喜悅的漣漪,漸漸又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抱著我,深地,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靜姝……靜姝……”
雲靜姝,那當然不是我,隻是我每天都必須扮演的一個角。而蕭弈崢之所以會娶我,也不過是因我這張臉酷似他深著的雲靜姝。
說白了,我就是雲靜姝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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