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很長一段時間蕭弈崢都不會再踏靜園了。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又來了。
帥進屋時,荷香正給我手腕的傷口換藥。翠柳則端著臉盆要出去。見蕭弈崢進來了,嚇得一哆嗦。臉盆“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帥的毫無防備的了一大片。
翠柳嚇得魂都沒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就磕起頭來:“帥……帥……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荷香也趕跟著跪下了。
我也瞪大眼睛驚恐地著蕭弈崢。一來,他昨晚留給我的心理影太大,以至於看見他我就害怕。二來,我也怕他一開口又要狠狠責罰兩個丫頭。
可這次,蕭弈崢卻很平靜,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輕聲道了句:“都出去吧。”
荷香和翠柳站起,卻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們倆低著頭,竟緩緩挪到了我前,雖仍哆哆嗦嗦,可那樣子卻分明是要保護我。
我心裏一陣。們是怕昨晚的一幕再重演,所以,寧願冒著怒帥的風險,也要擋在我前。
蕭弈崢皺起眉,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道:“你們兩個……嗬,還真是忠心護主啊!出去吧!我不你們主子!”
我見狀也趕讓們出去了。
蕭弈崢在床邊坐下,低頭盯著我包了一半的手腕看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拿起紗布小心翼翼幫我包好了。
他作輕,與昨晚那個暴怒的施者判若兩人。可我仍一也不敢。
“疼嗎?”他低著頭,輕聲問了句。
“帥的玩,沒資格喊疼。”我扭過頭去。
蕭弈崢又歎了口氣,然後緩緩抬起頭,用一種帶著幾分淒涼與疲憊的複雜眼神著我。
“昨日,是想跟我說什麽?”他輕聲問。
“也沒什麽要的。”我搖搖頭,“不過是閑翻書的時候,看見了個件,心裏一陣難過,想跟帥說說話而已……”
“什麽件?”蕭弈崢接著問。
我想起,昨晚躺下之前,我將他的那張手書放在了枕頭下麵。本以為他若來了,就拿給他看。因為這封信可以讓他想起我們最甜的時,也可以讓他想起我曾在佛前跪求用十年壽為他續命。我希他之餘,可以解了我的囚。
可誰想,昨晚的他本不給我機會說話,竟似瘋了一般對我施。而我被他折騰去了半條命,早把信的事給忘了。
聽見他問,我便掀開了枕頭。可經曆昨晚那一場暴風驟雨,那張脆弱的紙已四分五裂了。我抖著將碎片拿在手裏,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我和蕭弈崢的,原來也如這張紙一般不堪一擊……
原本,我的計劃也是拿著這封信對著帥哭一場,趁他心,再進行下一步。可此時,我心裏竟是真的難過。哭的也是真真切切。
蕭弈崢將我手裏的碎片拿過來,重新拚湊在了一起。對著他自己寫下的“安好勿念”,他低下頭,再度沉默。
“我把崢哥哥的信弄碎了……啊啊啊……”
我坐在床上,竟像個丟了心玩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而我知道,這本不是做戲給他看,我心裏是真的難。我哭的不是那張紙,而是我與蕭弈崢回不去的從前。
蕭弈崢站起,拿著那幾張碎片去了書房。過了一會兒,他把用膠水重新粘好的信遞到我眼前。
“粘好了。別哭了啊……”
他輕輕了下我的頭發。我卻本能地往後。
“可是……都不一樣了……回不到從前了……嗚嗚嗚……”
蕭弈崢終於抑製不住,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裏。我克服著心的抗拒,靠上了他的膛,哭得更厲害了。
“我把崢哥哥的心也弄碎了……崢哥哥不要我了……”
這句,我承認,做戲的分就比較多了。
“嗬,原來你也知道,你讓我心碎了?”蕭弈崢用大手輕著我的後腦,又長歎一聲,“可我從來沒說過不要你……我要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
“所以,你就囚我,傷害我,把我當個玩?”
蕭弈崢無聲地抱了我,半晌才用低沉的聲音道:“昨晚,對不起……我一開始,就是想抱抱你,親親你,可看到你對我如此抗拒,我就瘋了……我不是想傷害你,我隻是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你又要離開我了……你惱我,恨我,甚至覺得我惡心……你不吃飯,寧可死自己,也不願留在我邊……”
蕭弈崢哽咽了。
“沒有……”我在他懷裏拚命搖頭,“我怎麽可能不要你?我、我不吃飯,是真的沒胃口……可我從沒想過要把自己死啊……你怎麽會以為,我是要離開你呢?”
“真的?”蕭弈崢捧起我的臉,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在他幽深的眼眸裏,看見了一個形容憔悴的自己。
我哭著點頭:“真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了……說了好些我聽不懂的話,然後……然後就跟瘋了一樣……嗚嗚嗚……”
蕭弈崢再次將我抱在懷裏:“上一次,你燒得迷迷糊糊,口裏一直說想死……因為,死了就自由了,就可以擺我的控製了……所以,我以為這次你也是想用這樣方式離開我……爰爰,我真的害怕……你要是離開我,就是要我的命……你明白嗎?”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他經曆過那麽多離別、冷漠與背叛,現在唯一可抓住的一點寄托就是我了。可帥一害怕,卻差點要了我的命。他是太想抓住這唯一的溫了,可他抓得太,也太瘋狂……
但此時,我為了達到目的,隻能藏自己真實的,盡量順從他。
“崢哥哥,我不離開你。我說過,生生世世都要同你做夫妻。”
我盡量將這句話說得像真的。下一秒,我覺到一滴落在了我的頸窩裏。我能確定,那不是我的眼淚……
就這樣,我與蕭弈崢又和好了。但隻是“和好”,並做不到“如初”。因為,我們的關係就像那張紙,雖重新粘好了,裂痕卻仍目驚心。
隻是我們都選擇視而不見。就像我們誰也沒有提起這次矛盾的起因。我不再問他事的真相,也不再提起,他對我施暴的那個晚上。而他也對這些隻字不提。
有時我甚至會想,或許,他也早就看穿了我在做戲。或許,他也在同我做戲。我們隻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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