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對顧長卿道：“長卿師兄，蕭弈崢已經要與霍天議和了。而且前線都已經停戰了。這事，紅姐他們應該都知道的呀！若是達南北合作。我們便是盟友，不是敵人了，更何談叛變呢？”

    “我聽帥說過南北合作的事。雖然眼下停戰了，但議和之事也還尚未確定。期間的變數也很多。所以，我還是不想你去冒險。”顧長卿道。

    而我則一句急似一句地道：“正是因為霍天遲遲沒有北上，我才想助蕭弈崢一臂之力。我與霍天有過一麵之緣，而且，我對南係軍的了解也比較多。由我出麵促和談，再合適不過了。”

    顧長卿定定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蕭弈崢知道你這個決定嗎？”

    我搖搖頭，道：“我還沒有告訴他。”

    “是沒有告訴他，還是……不打算告訴他？”

    顧長卿鏡片後的那雙清澈眼眸仿佛能看人心。

    我垂眸道：“蕭弈崢一定不會同意的。他不會讓我險境。所以……”

    “所以，靜姝，你打算背著蕭弈崢去跟霍天和談？”

    我被顧長卿問得有些煩躁，隻得道：“我不是要背著他，我當然也希他支持我……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哎呀，我……我還沒有想好……但我知道他現在境太艱難了，我想為他做點什麽……”

    “靜姝，聽師兄一句勸。”顧長卿著我，笑了，“蕭弈崢，他不愧為老師最得意的弟子，真的是當世之才，有勇有謀，又心懷天下。若他能就大事，那是百姓之福。而你，得他深，庇護，我相信老師和師母在天上也會放心的……”

    “長卿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長卿笑著道：“我要說的，就是希你能信賴他。南北議和這件事，蕭弈崢定有他的籌謀打算。你呀，就管好你自己，保證自己的安全，別讓他有後顧之憂就好了。餘下的事，給蕭弈崢，信任他，好不好？”

    我還沒作答，外麵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蕭弈崢一挑簾子，進來了。

    我想到剛剛的對話，他或許在外麵都聽到了，不覺紅了臉。

    而蕭弈崢卻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笑著對我道：“真是沒想到，知我者不是我夫人，卻是長卿師兄……”

    我嗔了他一眼，道：“我也是想替你分憂嘛。而且，我又沒說不告訴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你……”

    蕭弈崢抓過我的手，握住手中，笑著道：“可是，夫人心裏比誰都清楚，我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所以，並不排除你背著我與紅姐那些人聯絡的可能。”

    “你……”我竟無言以對。

    蕭弈崢又是朗聲大笑。

    顧長卿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也笑了出來。

    “好啦！”我甩開蕭弈崢的手，瞪了他一會兒，又瞪了顧長卿一會兒，賭氣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倆在大白樓朝夕相，是真出來了。現在，一起欺負我！”

    “是一起保護你！”

    “是一起保護你！”

    我看著異口同聲的這兩個男人，真是哭笑不得。而他們倆對視一眼，也都笑了。這默契還真是在大白樓裏培養出來的。

    就在此時，遠似傳來了一陣槍聲。

    我頓時張起來，站起道：“這是什麽聲音？怎麽好像又打槍了？是從哪裏傳來的？”

    顧長卿的表也嚴肅起來。

    蕭弈崢臉上笑容則完全收斂了，眉間凝著一團怒氣。

    “帥，到底發生了什麽？”顧長卿低聲問道。

    蕭弈崢表凝重地道：“是日軍，在進行軍事演習。演習從昨晚就開始了，隻不過一開始距離比較遠，我們聽不到。之後，就越來越近。聽剛才的槍聲，好像又近了……”

    “軍事演習？”顧長卿攥起了拳頭，“不像話！哪有跑到別人家門口軍事演習的？這，分明就是挑釁啊！”

    蕭弈崢沉聲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殺了那三個日本軍，又將掛在城門樓上，已經激怒了日本人。他們是在向我示威。所以，同日軍的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那霍天那邊有沒有消息？”我急切地問道。

    蕭弈崢歎了口氣，道：“霍天不肯北上，說和談隻能在南係軍的地界，或者前線。”

    “所以，他還是不相信我們，害怕到了北係軍的地界會遭遇危險。”我分析道。

    蕭弈崢點點頭，道：“這也是人之常。畢竟，我們戰多年，從敵人變為盟友，哪裏會如此容易建立信任？”

    “所以，讓我去吧！”我拉住蕭弈崢，“我曾與霍天有過一麵之緣，更做過南係軍的間諜。由我出麵斡旋，或許……”

    “可你是我的妻子……”蕭弈崢冷靜地打斷了我，“靜姝，我知道你很想幫我分憂，助我一臂之力。但，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從前，在霍天眼裏，我是你殺父殺母，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利用他開展報仇計劃，而他同時也在利用你除掉我。可現在，我們的關係變了。我們是夫妻，是這世上最親無間的人。你的心自然是朝向我的。你覺得，他還會相信你嗎？你若真在他麵前出現，搞不好他還會抓你做人質，用來要挾我。”

    聽聞此番話，我完全冷靜下來了。蕭弈崢說的沒錯。我的份變了。霍天已經不會再信任我了。而我，非但不能幫助蕭弈崢，反而會為他掣肘的肋。

    所以，顧長卿說的對，我應該完全信任蕭弈崢，保護好自己，不能再自作主張了。

    “崢哥哥，眼下形勢危急。日軍隨時可能攻打寧城。你作何打算啊？”我著蕭弈崢，滿眼的擔憂。

    “跟日軍的這場仗，是遲早要打的。隻不過，我孤軍戰，就算殊死抵抗，勝算也不大，最後，遭難的還是老百姓。所以，南北議和也是必須要進行的。既然霍天不肯北上，那麽，我便去前線同他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