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又慢條斯理地卷起的袖，出春芽一段蓮藕般圓潤白皙的小臂來。

他這樣的態度，春芽只覺是狎戲，完全沒有半點尊重，純純的只是玩弄。

就像他方才所說，他真的就將當是在大菜上桌之前，先咬咬嚼嚼一碟開胃小菜。

春芽覺不適，小心地往回著手臂，輕聲求他：“奴婢在外頭的時辰不短了，再耽擱怕引人懷疑，求三爺放奴婢回去吧。”

云晏面上熾熱已經褪去，此時形更似事后那種漫不經心的挑弄。

“想回去了？行啊。”

他變戲法似的從蹀躞腰帶上垂掛的荷包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筒。

“先乖乖爺辦完這件事兒，爺就放你回去。”

經歷過他給下毒的事，春芽眼見這不知為何的，便下意識向后躲閃。

可是的小臂卻被他扣著，掙不開。

云晏知道在怕什麼，可是他卻沒給安心，反倒故意勾起詭異的笑：“躲什麼呢？爺要給你的，便是你躲就能躲得開的麼？”

他一句話便將春芽的心又給敲個碎。

春芽便安靜下來，平靜而麻木地著手臂，再不躲閃，“三爺說得對。三爺賜予奴婢的，不論是什麼，都是對奴婢的恩典。奴婢只有謝恩，不該躲閃。”

云晏滿意地挑眸瞟一眼，然后就當著的面，將小小竹筒擰開。

竹筒里，里面竟然是一只活！那東西突然得了自由，突然躥出！

春芽咬住，沒有驚出來，卻也驚得一冷汗。云晏卻不慌不忙手按住那活，將它錮在他手背上。

驚魂稍定，春芽這才看清，那活訝然竟是一只壁虎！

盡管知道壁虎無毒，但是子有不怕它的，春芽還是張得全繃。

云晏卻仿佛極為春芽這一刻的恐懼，他一邊寵溺似的輕輕那壁虎的脊背，一邊雙手緩緩向春芽靠近。

春芽努力克制著自己，不逃開不躲閃，只是防備地住云晏：“三爺這是要做什麼？”

云晏抬眸看向，竟然笑了，眉眼之間盡是溫，“怕什麼呀？它很乖的。”

春芽只能拼命撐著，不讓自己躲閃開。

直到，眼睜睜看著云晏將那小壁虎放在了臂彎。

春芽努力讓自己適應它的存在，看樣子它也十分防備，隨時想逃。

兩個膽小的生靈，因為云晏這個蠻橫的主子而不得不湊在一，誰都逃不了。

春芽強迫自己鎮定，甚至努力嘗試著對那小壁虎微笑，竭盡全力去表達自己的善意。

那小東西也轉著烏溜溜的眼珠，似乎是在努力理解春芽的心意。

他們兩個都在努力適應彼此，尋找能各自都覺得安全的距離，可是就在這時，云晏突然在那小壁虎背上拍了一下，打破了他們兩個之間剛剛建立起的安全距離。

小壁虎頓時驚，下意識轉頭便一口咬在了春芽臂彎！

一刺痛如針扎一般鉆春芽手臂。

這疼痛倒還在其次，更讓春芽痛苦的是那種猝不及防的恐懼！以及，云晏對的不管不顧！

壁虎一口咬完，云晏便出手將它捉住，又放回了竹筒里。

春芽怔怔看著一滴珠從傷口里冒出來，紅艷刺目。

可是云晏卻只顧著收拾那小壁虎，竟都沒有多看一眼，竟仿佛那小壁虎比還要！

早已習慣了他的忽視和輕慢，習慣了他永遠都是給各種疼痛，于是春芽也沒去管那傷口，只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麻木地抬眸他。

“三爺這又是為何？難不，三爺新養的這小寵，竟需要以人喂食？所以三爺挑中了奴婢，讓奴婢以自己的來飼養它？”

云晏慢條斯理將小竹筒收進荷包，又將荷包掛回腰帶，這才不慌不忙抬眸對上悲傷的眼睛。

“……你想多了。即便爺當真養要食人的寵，也未見得非要你的。”

他輕慢地挑眉，“你的又比別人好到哪里去？”

春芽暗暗松了口氣。

瞧，在他面前都學會了兩害相權取其輕，雖然他剛剛傷害了，可是只要確定他不是要的來飼養寵，反倒就放松了，高興了，仿佛前面他給的那些辱沒和疼痛不存在了似的！

春芽越想越是心灰意冷，“那三爺可否給奴婢一句明白話，三爺這又是要做什麼？”

云晏瞟一眼，依舊沒給明確回答，只是又手進襟里掏出一個小盒兒。打開，里面是不知何的膏子。

他以指尖蘸了一點膏子出來，竟然就和著的，摁在了傷口上！

“三爺！”害怕得渾俱。

云晏手指卻依舊扣著手臂，不準離開。而那指尖則用力按實了的傷口。

能清晰看見，的與那膏子融合到了一。膏子變赤紅，宛若朱砂。

待得傷口上的完全與膏子融為一，印在傷口了一點殷紅的瘢痂，云晏這才滿意地松開手去。

“它還有一個名字做‘守宮’……被它咬過的地方結了痂，自然落紅藕后，留在你手臂上的瘢痕就是傳說中的守宮砂。”

春芽心下便是“咯噔”一聲！今晚要給云毓侍寢啊，他卻在這時候給印什麼守宮砂！這還要如何侍寢？

“三爺……這是做什麼？奴婢便真的不懂了。三爺給奴婢印下這守宮砂，是要讓奴婢過完今晚之后，守宮砂依舊還在，還是可以褪掉呢？”

細細打量了一眼手臂上殷紅的，“難道是三爺為了給家主增加一點趣，讓家主親眼見證奴婢的完璧之奉獻給了他？”

云晏眸一冷：“你想得！我給他增添趣……虧你想得出來！”

春芽便更是皺眉頭，“那就是三爺不準奴婢今晚侍寢？那三爺就太難為奴婢了。”

“天已經漸暗，晉王妃的命令已經下了，奴婢今晚必須得侍寢，否則……晉王妃饒不了奴婢。”

云晏卻是輕輕一哂，“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法子。”

“總歸，明兒爺要看見你手臂上這守宮砂依舊完完整整的還在這兒。倘若你敢把它弄沒了，爺便要了你家人的命！”

春芽住云晏，失地搖頭。

又來了，他又來了！他永遠都是只管將難題丟給，只想跟要一個最好的結果，卻完全不管這問題又怎麼才能解決！

眼看夜將臨，晉王妃還安排了齊嬤嬤在窗外盯著，這讓該怎麼辦！

視野被委屈又憤恨的淚水模糊，春芽深深吸氣，“三爺，請恕奴婢不懂了——三爺既奴婢來當家主邊的棋子，便總要奴婢以侍人的呀。眼看今晚就要事，三爺又為何偏要攔著！”

云晏目變得悠長起來，他手在腦門兒上點了點。

“……也沒什麼大不了。爺只是突然覺著，你在我爹跟前伺候了三個月，竟然還能保持下完璧之來，倒是難得。”

“于是爺改主意了。你的子，爺想要了。你的初次，得給爺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