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霄張地手額頭：“你頭還疼麼？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春芽搖頭：“羅霄，回答我的問題。”

羅霄皺眉頭道：“當然是王府的人送你出來的呀！他們說是在花園里發現你的，你當時暈倒在了花樹叢里。”

“應當是天熱導致的，你走到那，被曬暈了。”

春芽的心“咚”地一聲沉了下去。

不信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大夢，因為那夢實在太過真實。

可問題是這件事當時只有云晏和如煙在場。而他們不想承認，那就再無人能對證！

馬車搖晃，徒勞地抬起手臂，急切地向手肘。

守宮砂依舊完整地烙印在那里，殷紅如。

春芽閉上眼，將袖拽嚴。

——如此說來，那后半程的那些夢境便是假的了？

即便確認絕對是真的遇見了云晏和如煙，可是與小啞的那些親卻未曾真的發生過，是不是？

也就是說，終究再也沒有等回那個眼神澄澈的小啞。

羅霄擔心地垂眼仔細看：“你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啊！”

春芽努力翹了翹，“我沒事。”

可越是這麼說，羅霄越是不信。等馬車回了侯府，他干脆直接將抱下馬車，不顧的抗拒，直接將抱回了「明鏡臺」！

「明鏡臺」外，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他們兩個。

云毓也被驚了，走到「止水堂」門口向他們兩個過來。

他那安靜的眼神，卻是春芽此時最承不起的重量。忙悄悄掐住羅霄手臂側，低聲警告他：“快點放我下來啊……再不放，我就生你氣了！”

羅霄無奈，這才彎腰小心翼翼地將春芽放下，然后上前給云毓叉手行禮：“家主派奴才護送去晉王府，卻沒想到天兒太熱，興許也是太張，竟然半路暈倒了。”

“奴才著實不放心，這才抱著進門，唯恐再傷著。”

云毓面無表，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收回視線，轉進門去了。

春芽悄悄嘆口氣：不消說，云毓還是不高興了。

.

春芽屏退眾人，自己悄悄進門，一路輕輕走到云毓團前，雙膝跪下。

“……奴婢知罪，求家主責罰。只求家主別再這樣苦著自己了。”

云毓靜靜凝視，“你知罪？那你罪在何？”

春芽深深俯首，“奴婢已是家主通房，卻還被家丁抱著進門，著實是失了規矩，不知檢點，給家主丟臉……”

云毓別開視線去，“說得這麼順，可見半真心都沒有！”

春芽抿角，“奴婢認罪，不是想為自己開，只是為了能讓家主生氣一點……”

“奴婢不用真心，是因為奴婢是冤枉的。”

云毓清冷地瞥一眼：“還說自己是冤枉的！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這次還是羅霄！”

春芽搖頭，“奴婢已經跟家主發過誓了，奴婢現在真的只當羅霄是弟弟。”

“奴婢今日在晉王府暈倒，羅霄既是家主派去護送奴婢，那難道羅霄還能見死不救麼？家主若連這個還跟羅霄計較，那便是家主小心眼兒……”

其實是帶著一點點撒，在努力哄著云毓的。

可是沒想到，云毓非但沒被哄好，反倒霍地向手，一把扯開的領口，“那你上這些痕跡，難道不是羅霄弄的！”

春芽登時呆住。

脖子上有什麼痕跡？自己看不見，可是卻不難想到……

只是現在不能確定，這些痕跡是之前那小王爺蕭狐若侮辱的時候留下的；還是——云晏留下的。

春芽心底又又急，便有一串淚珠登時跌落了下來。

在他面前不是不愿意說實話，而是不敢說實話。只怕他若知道了方才經歷的那些不堪的事，他會嫌棄臟。

只得再設法遮掩：“還請家主替奴婢設地想想，奴婢在晉王府是暈倒在了花樹叢中，而花樹叢中最不缺的自然就是螞蟻、蚯蚓等爬蟲。”

“奴婢上這些紅斑，自然就是那些蟲子爬到奴婢上，有的咬了奴婢，有的腳上帶刺……這才留下的。”

云毓薄倏然抿。他忍了忍，仿佛不愿出口，卻終究還是忍不住沖口而出：“你是不是以為，我學佛學傻了，不知道什麼是吻痕！”

春芽呆住。

云毓既然吼了，便更有些收不住，他定定凝視著玉上那些痕跡：“……還有些不止是親吻，而是手指掐出來的！”

“你還敢說拿羅霄當弟弟！你和他分明是在馬車上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春芽定定看著云毓，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說的都對，而且看見他眼底的破碎——這樣的，害得他也傷了。

也是啊，現在已經是他的通房，唯一的通房。他將他的心和子都捧到了眼前，只要想要，隨時都能占為己有。

可是自己呢，卻對他無法坦白。雖然已經確定自己不再云晏了，然則卻管不住舊日的記憶還時不時地浮涌出來折磨。

而且今天，怎麼都沒想到還會遭到那小王爺的欺辱……

不想的。現在更希自己能洗凈一的塵埃，不再當誰的棋子，不再被人知道曾經為揚州瘦馬的份，只想就留在他一個人的邊，學著他，只他。

春芽閉上眼，忍住睫尖兒上掛住的淚珠。

“家主可不可以暫時別嫌奴婢臟？奴婢一定會用盡全力氣，將自己上的污垢洗凈。奴婢也不想讓自己這樣不堪目……奴婢也怕自己了家主啊。”

用力忍住哽咽，可是小小的子還是忍不住抖起來。

他是這幾年來，在這京城中邂逅的唯一的溫暖，是在這侯府里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叩頭下去，“求家主別不要奴婢……如果沒有了家主，那奴婢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云毓的心猛地被痛。

他閉了閉眼，“你該知道的，我其實沒想這麼對你說話。我其實本來應該可以克制住自己，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對你說。”

他頓了頓，仿佛又在用力地抑，“可是……我方才那一刻是真的好嫉妒。”

“春芽，我不能夠再忍這世上還有別的男人你，而且在你上留下這麼囂張的痕跡！他這不僅是在傷害你，更是在向我挑釁！”

云毓的話讓春芽完全無法反駁，因為他的確察秋毫。

所以上的痕跡終究還是云晏留下的吧？他這樣做，也完全只是為了挑釁云毓的吧！

春芽不敢再為自己辯解，只是堅持著叩頭祈求：“家主別誤會羅霄……今日弄臟了奴婢的，真的真的不是羅霄。”

云毓突然起，到面前來，指挑起的下頜。

“那告訴我，今天弄臟了你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