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墜地平線，半截半截藏，泛起火焰的沙漠逐漸凝結冰霜。

    “冷熱替，白天焚燒萬，夜晚冰霜千裏，說是佛國極樂，倒像是阿鼻地獄。”

    “老爺，綠洲就在前麵，需要通報一聲嗎？”

    “不必。”

    孟輕舟打個響指，劍意領域覆蓋萬裏，籠罩綠洲，直接鎖定主帥營帳裏盤膝而坐的江滄海。

    時空道蘊滲進江滄海識海，顯化出孟輕舟模樣：“我已至綠洲，放開製結界。”

    做完這些，孟輕舟負手徑直走進綠洲，道：

    “跟上，首輔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蘇清秋見怪不怪，好奇打量綠洲，隻見一道無形屏障撕開一條裂，剛好容納四人通過。

    洲林茂，連綿片的樹木足有百米高，土壤呈深黑。

    “荒漠綠洲，植被竟然如此茂盛，好奇怪。”蘇清秋左顧右盼，驚奇道。

    午蝶神識探測一番，聳聳肩膀，解釋道：

    “這片綠洲下麵，埋葬著幾條靈石礦脈，積年累月滋養，造就這般景象，不足為奇。”

    林中影影綽綽，時不時經過幾名披堅執銳、眸犀利的將士，分布在綠洲各警戒防備。

    這些將士，默默注視著一行四人走過，沒有阻攔。

    他們都收到江滄海的傳音，知道有貴客造訪。

    但是，當看見蘇清秋真容，一些眼尖的將士不失神，再看黑緞纏目、拄著盲杖的青年，臉頓時劇變。

    蘇清秋為帝邊唯一的近衛侍，整個大晉誰人不知，能被蘇清秋輔佐的人，而且打扮的如此有辨識度，來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劍聖親至！

    時空劍聖、孟勤，駕臨佛國，來馳援他們這支孤軍了！

    林中幾名將士，正值巡邏當差，著孟輕舟等人走過，領頭的百夫長眼睛一下子直了。

    “夫長，那人是誰呀，瞧您那副表，見首輔時候，也沒這麽誇張。”

    年歲過知命的百夫長，等孟輕舟攜三名眷走遠，一掌拍在問話士兵的腦袋上，罵道：

    “你小子該不會是敵國派來的細吧，劍聖冕下你都不認識！？”

    聞聽此言，幾名士兵瞬間呆愣，眼眶一下子紅了。

    挨打的那名兵卒眼睛，強道：

    “我是從安臨縣調過來的，不如你們帝京當差的，當然沒機會見過劍聖冕下。”

    百夫長出煙桿子，吧唧幾口，唏噓道：

    “等這場仗打完，咱們都是有功之臣，回頭我親自向上麵申請，把你調來帝京，回頭就能天天看見劍聖冕下了。”

    “不過，還真別說，我以為劍聖冕下是個百八十歲老頭，沒想到這麽年輕，而且如此英俊瀟灑。”

    幾名士兵一瞪眼，追問道：

    “誒！夫長，您不是說見過劍聖嗎？”

    百夫長被煙嗆到，咳嗽幾聲，老臉微紅：“勞資是百夫長，不是萬夫長，更不是將軍，也不是皇宮裏站崗的，哪有機會見，隻不過認得蘇大劍仙，這才猜測出劍聖份。”

    “咦，原來在吹牛。”

    ...

    ...

    一路走來，每每經過巡邏將士，蘇清秋總會豎起耳朵聽，煞有介事道：

    “老爺，您現在當真是天下誰人不識君了，就連遠在佛國的將士們都認得您。”

    孟輕舟淡然一笑，搖搖頭懶得回話。

    這丫頭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停過，估計害怕自己聽見那些將士議論，獲悉蘇清秋是帝近衛侍的份，從而推測出更多。

    倒是難得機靈一回。

    東方琉璃眼眸閃爍，盯著孟輕舟背影。

    鹹魚聽力敏銳，真沒聽見那些將士的討論？裝模作樣，還是沒有刻意探聽。

    有貓膩！

    片刻，幾人來到一片駐紮著營帳的地方，許多將士疲憊癱坐在地，默默啃著麵餅果腹。

    整整三個月，這支孤軍功拖延住佛國，轉移其注意力，讓大晉功剿滅世宗聯盟，但軍需資源，也已經消耗一空。

    佛國荒漠，資源稀缺，以戰養戰都做不到，本沒資源可以掠奪。

    東方琉璃用一袋子靈石和一名士兵換了麵餅，撕開餅察看瓤。

    “樹皮磨，添加一些靈植，製作的麵餅，怪不得綠洲裏許多大樹，糙外皮被，剝出裏層樹，隻為了充嗎。”

    東方琉璃淺嚐一口麵餅，忽地沉默下來。

    邦邦的像是石頭。

    江滄海率領的百萬軍隊，來自大晉各個部門、地方的銳，人人都有修為傍，按理來說，不需要食充。

    造這一現象的本原因，是資源極度短缺。

    “月耀境以下修行者，依靠靈氣生存、戰鬥，失去靈氣，會變得孱弱，長久沒有補充，也會被活活死。”

    “佛國荒漠氣象惡劣，就連靈氣都極為稀薄，他們卻在這種況下堅守數月，不見軍心渙散，士氣依舊高昂。”

    東方琉璃看著手中麵餅，掀起麵，袖子遮擋，一口一口吃著。

    想會這種絕、疲憊的覺。

    “分我一塊。”孟輕舟出手討要，笑意。

    東方琉璃袖遮擋，定定看著前者，默不作聲撕下一半麵餅，遞了過去。

    午蝶尋到一名胡須拉碴，灰白發淩的老卒，蹲在一旁問道：

    “資源匱乏，勝利遙遙無期，你就不怨恨、不害怕嗎。”

    老卒耷拉著腦袋，疲憊一笑：

    “當然害怕，也會怨恨，但那是起初時候，覺得淪為棋子，作毫無意義犧牲，但當我聽見首輔大人宣布消息說...”

    “陛下駕親征，劍聖鏖戰百位朝暉，以絕對劣勢，大勝世宗聯盟！陛下喋、劍聖孤立無援，他們卻能贏，我們隻不過和佛國這群癟犢子玩躲貓貓遊戲，肚子而已，有啥苦的。”

    “當高高在上的大人，和我們這些小卒子一樣，為先鋒、親守國門，怨恨就變敬仰，害怕就變了無畏。”

    老兵念叨著，許是被的頭眼昏花，這才想起來：

    “誒？你是誰呀？”

    午蝶站起，正想說話。

    忽然。

    一道戲謔嗓音傳來：“真能裝啊，是瞧見我們月族造訪，故意安排這一出戲？什麽狗屁劍聖獨戰百位朝暉，這麽厲害，怎麽不見他和佛國磕？卻讓一個搬山境老頭當主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