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沒心

涼不過三秒。

陳敬淵氣息回攏，不聲問：「提前回去，是有要事？」

嗯。

小姑娘點頭。

沒多言，也沒跟他講，是什麼要事。

總之，十點一到，梁微寧自發爬到床上，不出片刻，就沉沉睡過去。

留陳先生獨自在書房加班。

然後，大半夜失眠。

兩日後，陳先生專門出幾小時，開車送朋友去機場。

分開前，小姑娘抱著他膩歪一會兒，說一定會想他，一定會給他打電話。

「捨不得，就多留幾日。」陳敬淵大手攬在腰間，低腔落，「Josie還盼著你回薄扶林，給他補過12歲生日。」

12歲。

時間過得好快。

梁微寧慨道：「一眨眼，Josie都這麼大了。」

「.」

拿沒辦法。

妹妹仔科打諢，裝作不懂他話中意圖，反正今天，死活得走。

那就放回去。

春節回家合合理，作為男朋友，不能太霸道。

陳先生這樣勸說自己。

只是，看到小姑娘頭也不回地往安檢口走去時，陳敬淵半瞇眼。覺得應該把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強制關在邊，關到春節前夕，再拿專機一口氣送回蓉城。

思緒被一通私務電話打斷。

聽筒里，是孟行之溫潤含笑的嗓音，「還來不來？都等著你這位財神爺。」

半小時后，有生意局。

可去，也可不去。

陳敬淵目定格前方口，待小姑娘背影徹底淡出視線，他才閑慢回復：「沒心。」

孟行之挑眉。

被陳先生拒絕很正常，但以如此理由，還是第一次。

沒心。

實屬好奇，怎麼個沒心法。

自然，孟行之未多問，掛斷電話后，放下茶杯對上幾道翹首以盼的注視，「諸位請自便，你們想見的那位，不一定有空。」

沒空？

眾人憾。-飛機降落蓉城，已是夜間八點半。

沒事先通知老梁，所以梁微寧打算自己打車回去，給二老一個驚喜。

然而，世事難料。

新機場剛建不久，地理位置相對偏僻，而且距離市中心較遠。

有兩種選擇。

要麼坐地鐵，要麼與人拼車。

除非加雙倍小費，否則很難有司機願意單程進環。

站在路邊，梁微寧埋頭查看地鐵路線。毫未察覺，一輛白SUV正從後方徐徐駛近。

副駕駛車窗落下的同時，手機進一通電話。

響兩聲，被對方切斷。

好像在提醒。

直覺抬起頭，不偏不倚，看到駕駛位上的沈復。

對方示意上車。

明顯，驚訝歸驚訝，梁微寧立在原地一不，無聲拒絕。

沈復靜靜看幾秒，推開駕駛座車門，下去。

繞過車頭，走到孩面前。

蓉城的冬夜比京城稍暖，但也阻擋不了梁微寧全副武裝，從頭到腳只留一雙眼睛，無波無瀾凝視對方。

「別誤會，我昨天就已回蓉，今晚過來送朋友。」

沈復先解釋，不是故意製造巧合，以為他居心不良，跟蹤。

他想太多。

梁微寧當下只有一個需求，就是儘快去趕地鐵。

「我送你。」沈復說：「就當合作夥伴，最後的集。順便返程路上，跟你談一談我對產品的看法。」「電話里談吧。」

梁微寧揚了下手機，坐地鐵閑著也是閑著，完全沒問題。

OK的。

無奈，卻也深知脾。

沈復不再勉強，只在臨走前，深深看一眼，留句忠告：「雖然份相差懸殊，但你不是他的附屬品。倘若跟那樣的人談，就要杜絕一切異往來，恕我直言，你跟他的關係，絕非。」

「.」

這世上有些人，習慣用自己的道理和價值觀，去警醒別人。

意在『為好』。

實則，梁微寧不需要。

夜晚寒涼，用平靜到毫無半分緒的聲線，喚起沈大才子塵封五年的記憶。

「你口中的異往來，是指可以心平氣和去參加同校生的生日會，是明知對方暗你，故意發一組引人遐想的照片到朋友圈，你也不會加以制止。是這樣嗎。」

隨孩一字一句吐出，沈復心臟鈍痛。

是他的錯。

不該在冷戰期，為了刺激，而選擇裝聾作啞。

當初行為過於稚。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不可能。

沈復自嘲一笑，世間最不值錢的，就是『後悔』兩字。

他早已失去的資格。

誠如辛雲舟所說，他這輩子，唯有拼盡全力往上爬，及一定高度，才能讓曾經走失的人，再回頭多看他一眼。

會嗎。

沈復不確定。

一陣靜默間，手機鈴響。

來電顯示『陳先生』。

小姑娘落在屏幕上的視線，帶著不可察覺的暖意。

「你口中的那個人，從不會借用別的異，以此試探和傷害我。至在我看來，這就是。」

梁微寧講完，沒給對方多言的機會，推著行李箱轉，目標明確地朝前方地鐵口走去。

濃霧寒夜裏，電話接起。

街道遠，約傳來孩溫嗓音。

沈復靜立SUV旁，渾僵。-按響家中門鈴，已將近十點。

開門那瞬，謝老師先是愣在當場。接著，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

懵然兩秒，那扇門重新打開。

換老梁。

「爸爸，晚上好。」梁微寧笑容稀爛，生怕自己再度被拒之門外。

所幸，小棉襖在老父親心裏，尚有一定地位和分量。

手接過行李箱，掂了掂重量。

老梁著閨腦袋問：「要回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搞突然襲擊不是你的風格，距離放假還早，被公司炒魷魚了？」

靈魂發問，分析地有理有據。

原本想給驚喜來著，結果，變驚嚇。

梁微寧沒急著解釋，跟父親進門，輕車路在玄關換好鞋，懶洋洋往客廳走。

環顧一圈。

謝老師呢。

後解釋：「你媽最近迷上一部短劇，正在興頭上。」

嗯。

追劇比閨重要。

「不？爸爸給你下餃子。」老梁邊問邊踱進廚房。

眼珠一轉。

梁微寧扯著嗓子大吼，「我想吃螺螄。」

果然，話落不到十秒鐘，主臥房門傳出靜。

謝老師端著平板出現在客廳，眼神發三級預警。

敢吃一個給看看。

嘻嘻。

梁微寧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