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你為什麽不是杜杉月?
餘懷周說的這些對趙曉倩來說真的很腥。
已經遠超了的認知。
可趙曉倩知道的卻比餘懷周所說的多得多。
二十九座城,有一座城裏生活著一個家族。
他們為百萬人奉養。
錦玉食,吃穿用度奢靡無度。
可這世上沒有白得的午餐。
他們得到的多,付出的更多。
日夜守著二十九座城,上百萬人。
殫竭慮的謀劃。
用盡一切手段,搶下一切能自保的資源。
累嗎?
累。
家主更迭五代了。
第一代世爭奪武自保。
第二代爭搶資立威自保。
第三代經營並爭取話語權自保。
第四代,好似是察覺到了參與者越來越多,資不再是稀缺品。
開始為未來局勢擔憂,布局後路。
琢磨側寫各地方人心理,保百萬人的信仰,家主的命在。
接著散財購買各地方的孤島,為他們百萬人的後路,接著自保。
他們每一代家主都是佼佼者,所作所為沒有錯半步。
從世自保到爭搶地盤到爭搶話語權,到給百萬人留後路。
不止都是對的,甚至像是眼睛提前悉了未來二十年的地方格局。
那麽下一代家主呢?
他要做的是什麽?
還是自保。
但兇險程度遠超前幾代數十倍。
也已經無路可走了。
前路被前幾代勾勒完了。
之所以提前十幾年開始找後路。
是因為他們已經測算出了參與利益爭奪者會越來越多,他們掌控的資話語權,隨著時代進步,越來越低。
而戰爭地區的武裝力量已經足夠。
很快,戰就要開始。
可到如今,依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願意接納他們。
買下孤島,給他們家主的命上了巨額保險。
給足了利益換。
家主的命有了保障。
但他們家族真正想要的,那百萬人的存在仍然不能曝於世人眼中,便足以證明,依舊沒人願意幫他們。
下一代要迎接的是無路可走後的決戰。
決定了數百萬人是生是死的絕路。
生,是他為家主該做的。
死。
數百萬人的信仰崩塌,流河,無人知曉,但他卻就是為了千古罪人。
餘懷周說的兩句話是真的嚇到了趙曉倩。
但被嚇的很大一部分卻不是早就知曉的利益熏騰下人心的瘋狂。
而是下一代家主。
百萬人命運走向如何,他們不可能會知道,在他們心裏,隻要家主在,他們就能安居樂業。
家族那些被培養奴仆的人也不會知道。
因為恐慌不能蔓延。
知曉這些的是現在已至中年,早早開始為以後布局的家主。
還有下一任。
十二歲踏出宅院,看著父親日夜不休,為百萬人尋找後路,但後路卻稱不上是後路的,很確定沒有後路的下一任家主。
在二十二歲生日當天,明知前方為絕路,還是要被加冕戴上王冠,站在死亡第一線的下一任。
趙曉倩覺站在山巔之上孤零零的那個人,真的很可怕。
年被圈養。
字字教導著何為責任。
十二歲終於踏出院落。
還未曾張大眼看看這個世界,先張大眼看見了父輩的謀劃。
然後看著謀劃的結果,是死。
他要這麽眼睜睜的看整整十年。
絕十年,認命帶著家族守護了百年的百萬人去創大概率的死路。
他每天看到城裏對他尊崇的笑臉會做惡夢嗎?
能睡著嗎?
能上氣嗎?
會被瘋嗎?
趙曉倩覺會。
因為能做家主之人,智商非同尋常,眼界也好,如何也罷,遠超旁人無數倍。
看的越清楚,越絕。
焉能不被瘋。
真的很可怕。
可也真的很……可憐。
趙曉倩歪倒在餘懷周懷裏說完後,餘懷周輕後背的手停頓了兩秒,重新開始輕,“不可憐。”
他聲音低低的,啞啞的,約像是帶了滿足,“其實他已經很幸運了,比太多人都要幸運,比父輩更要幸運。”
趙曉倩怔愣了瞬,偏臉看他,“幸運什麽?”
餘懷周和對視,很溫存的在額上吻了吻,“幸運有錢啊。”
餘懷周盯著,眼底像是閃爍著萬千星河,溫到極點,“百年前條件差,日子苦,後來慢慢有了規模,一直在打打殺殺。再後來,日子好過點了,外憂不斷,到他這,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鑽石黃金珠寶應有盡有,境外就兩個天氣,要麽熱到極點,要麽冷到極點。祖輩裏隻有他,從出生開始在空調房裏,未曾過酷暑和嚴寒的苦。”
餘懷周雙手朝後牢牢抱住,下墊在發上,帶著笑說:“得到了這麽多,還不夠幸運嗎?他不可憐的,一點點都不可憐。”
趙曉倩下磕在他肩上,“你果然隻是道聽途說,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得到的這些,是用他的生命在支。
命隻有一條。
錦玉食也好,如何也罷。
都比不上活著。
哪怕是姓埋名,碌碌無為,還是該活著。
“別投。”
話題被餘懷周扯了回來。
趙曉倩說實話,“我在知道題材的時候就沒打算投了。”
餘懷周頓了一瞬,笑突然變了點味道,似是失落般說:“也是,你什麽都知道,連那座城上站著一個人也知道。自然知道那地是區,不能投。”
餘懷周啟,“在你心裏,覺得他可憐,但其實更覺他很可怕吧。不對,你怕的不是腥,是他。”
趙曉倩對餘懷周轉瞬就能清楚在想什麽這件事已經麻木了。
低低的恩了一聲,“真的很可怕。最可怕的是清醒的知道全部,還是要站上去。這種人……是瘋子。不能靠近,要遠離,還是有多遠離多遠。”
屋裏再度靜了下來。
靜到極點後。
餘懷周突然蹦出了句話。
“你為什麽不是杜杉月?”
趙曉倩沉默幾秒,從餘懷周懷裏掙出來,“你說什麽?”
趙曉倩匪夷所思,眉頭狠皺:“你剛才在說什麽?”
這真的是倆人難得的溫。
趙曉倩沒晴不定。
餘懷周也沒卑微,很平和的在說話。
氣氛因為餘懷周突然蹦出的‘杜杉月’被終結了。
餘懷周在掙開後沒再抱,“口誤。”
他起,有點說不出來的冷,“選秀人選的事現在已經死局,解不開了。想解決的話,要從輝騰下手。”
趙曉倩微怔想開口。
餘懷周語速很快的打斷,“輝騰手裏被的藝人多的是,還有兩個本該發展不錯的星,年齡長相等都很合適。趁現在,輝騰大意之時去聯係寶,隻要他們願意多給你兩天的時間。你可以遠程控,的把們從輝騰撈出來,金珠的危機會過去,後續選秀效果不錯,你的風評也會跟著逆轉。”
這想法和趙曉倩不謀而合。
趙曉倩還想說話時。
餘懷周再次打斷,“杜杉月那,我調了兩個慈善活給,要在山上過夜跟拍,中午會回來,我先走了。”
話音落地。
餘懷周直接大步走了。
快又突然到讓趙曉倩錯愕了好大會。
在郵件叮的一聲響起後。
垂眸想打開。
不等開郵件。
驀地拎起旁邊的抱枕朝地麵狠狠的砸過去,“有病吧你!”
還是有點虛,但張就罵:“我為什麽要是杜杉月?我憑什麽要是杜杉月!”
“你如果覺得杜杉月年輕漂亮,你去找啊,你他媽來找我幹什麽!有病吧!有病吧!你腦子有病吧!”
空的總統套房隻有一個趙曉倩。
趙曉倩呆坐了會,沉臉接著罵:“腦子有病。”
罵是真的罵,惱也是真的惱。
但是要丟開。
趙曉倩把這種悉的煩躁緒拚命按下去,點開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