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阮知秋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
政府報批、招投標,重新改定公司激勵機製……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直到林易舟的消息出現在手機上。
“你在哪。”
才想起來,今天便是王睿暗示過幾次的,林易舟回北城的日子。
指尖微頓,“加班。”
回複完消息後,將手機翻轉扣於桌麵,抬手取了另一份待審閱的文件。
從前還在設計部時,阮知秋效率一向高,忙完手頭工作便能下班。自打接任公司以來,踩點下班了奢。
效率再高也經不住一樁接一樁的事。
以至於當重新拿起手機,看到林易舟回過來的那條:“給你送點吃的。”
已經是快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現在再想拒絕,似乎已經太晚。
林易舟了創恒,進出公司自是暢通無阻。
大半個小時後,他帶著幾個餐盒上樓時,甚至在想,“這筆錢花得確實值。”
阮知秋著手機踟躕,對話框裏的字刪了打,打了刪。正想著怎麽拒絕他。
“咚咚——”辦公室門被敲響。
林易舟單穿一件細條紋襯衫、灰西。襯衫開了幾顆扣子,蓬的線條若若現,與平時板正的模樣很不一樣。
他有條不紊地將餐盒放到茶幾上,嗓音低醇,“就知道你還沒吃。”
阮知秋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過了八點。
公司員工應該走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的辦公室在頂樓,想來不會太引人注意。
邁步走到沙發,“不是今天才回來嗎,找我有事?”
“嗯。先吃。”
說罷,他斂眉垂首,將餐盒一個個打開。
也不說什麽事。
山藥湯、沫燉蛋、蒸南瓜、清炒河蝦仁、小米粥、幾個蔬菜。都是極清淡可口、易消化的飯菜。
皺了眉,“會不會太像病人吃的了?”
“你不是病人嗎?”他睨一眼,開口聲音冷了幾分。
阮知秋立時噤口不言。
昨天要不是沒好好遵醫囑忌口,也不會到半夜胃病發作,勞師眾。
林易舟薄抿,“你是個年人。”
後半句雖然被他強行咽下去,阮知秋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意思——
什麽該吃,什麽不該吃,心裏完全沒數。
昨天晚上八點多,他還端坐在會議室。
新加坡客戶在底下瘋狂輸出坡式英語,林易舟聽著頭疼,拿出手機,正好刷到了那張照片。
一桌子紅紅火火的,看得他眉心一跳。沒忍住,才給江鳶的朋友圈留了言。
“你吃過了嗎?這麽多我吃不完。”坐在沙發上,掃一眼茶幾上的晚餐,抬眸問。
一個人吃,林易舟在旁邊看,太不自在。
“吃過了。”他語氣微頓,歎口氣,“我陪你再吃點。”
說罷,他將襯衫袖子卷了幾道,出半截壯的小臂。從保溫袋裏拿出小碗,盛了一碗山藥湯置桌前。
“嚐嚐。小心燙。”
阮知秋低頭嚐了一口,湯清冽醇香,山藥糯糯,很好吃。
沫燉蛋也,水分火候控製得剛剛好。
“食多餐,別撐到。”林易舟時不時在一旁提醒,眸裏有擔憂。
阮知秋放下碗,舀了一勺蝦仁,“雲姨做的?還是你買的?哪家店?”
要是近的話,下次就點那家的外賣好了。暗忖。
話音剛落,臉上有些僵。
蝦仁微酸的口在舌尖蔓延開,哪家店能知道喜歡蝦仁配醋,還將醋倒進蝦仁裏炒?
“我做的。今天下飛機還算早。”嗓音低緩鬆弛。
能有多早。
是這道山藥湯,就得燉幾個小時。
看著簡單,全是功夫。
臉微變,手上筷子頓了瞬,“林易舟,不必對我這麽上心。”
坐在對麵的人,黑眸凝了幾秒後,一字一句。
“那就讓我心。”
阮知秋自知理虧,隻得低頭斂眉,繼續沒吃完的飯。
幸好,除了偶爾手給夾菜,林易舟神坦然,並未揪著昨天的錯不放。
吃了八分飽,胃裏暖烘烘的。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阮知秋仰靠著,雙目微闔,語調懶散。
“林易舟,你是不是很閑。”
出差那麽久,公司都不用去,回家給做飯?說出去像話嗎。
在背後收拾戰場的林易舟,聽到這話,停了作。
阮知秋再睜眼時,前已被一片影覆蓋。男人居高臨下,正一瞬不瞬地凝視。
“你去問問王睿就知道我閑不閑了。”
“那你還……”
未說完的話堵滯在角。林易舟一手撐著的沙發邊緣,傾向前,背後是霧霾天裏城市混沌的夜。
“上次你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什麽?”
距離被迅速拉近,男氣息來勢洶洶,手心沁出一層汗。
“我去新加坡之前。送你回家那次。”
他的手早離開了沙發扶手,火熱的掌心順著肩背一路上移,最後掌在的後頸,微微用力,迫使向自己。
心口狂。
一邊是林易舟沉不見底的黑眸,一邊短暫停滯的記憶。說過什麽?
“你說,玩玩可以,認真就算了。”循循善的提醒。
“噢……我是說過。”想起來了。
“我接。”嗓音低沉暗啞。
黑眸沉靜如水,分辨不清緒。指腹在後頸上無意識地挲。
林易舟語出驚人。他接?接什麽?
未等反應,在後頸的手掌往前一帶,他低頭,薄順勢吞住殷紅的。
阮知秋呼吸一滯,正說什麽,對方已然趁機頂開的牙關,舌尖闖,卷走所剩不多的氧氣。
這個吻不再是悉的春風化雨。睜眼看到他紅得要命的眼尾,嗅到的味道。
忽的,被攔腰抱起。
單人沙發太過狹小。他順勢坐下,抱著,置於雙之上。
反客為主。
“你放開。”臉頰滾燙,耳後燒灼愈演愈烈,幾次掙紮著要從他懷裏下去。
林易舟輕笑,“你是不是隻會這一句。”
布滿青筋的手臂,將環得更,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腰間。強勢,不給任何拒絕的餘地。
“無論你說多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我不會放。”
“無賴。”阮知秋氣得發狂,被他箍得彈不得。
倏地,他低頭吻住本就紅得發燙的耳垂。
“你想玩,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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