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舟淡淡掃了一眼門口三人,轉回浴室穿服。再出來的時候又是另一副樣子。
家居服懶散穿在上,發梢微。他單手兜,懶洋洋地拉開餐廳椅子。
“留下吃飯?”
好像在告訴在場所有人:他在這個家住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鄭子堯倚靠在門邊,雙手抱,“今天沒白來,真是好大一出戲。”
阮知秋頭疼得快炸開,被陸霜一把抓到一邊,“他對你做什麽了?你是不是被強迫的?”
“倒也沒對我做什麽……”
也就是給當牛做馬、端水喂藥,不解帶照顧了一周罷了。
幾個人圍坐在餐廳飯桌前,本就不大的空間被得滿滿當當。
“林易舟,你這趁人之危。”陸霜想來想去還是氣不過。
“小人行徑。”又補了句。
“也可以這麽說吧。”
林易舟夾了一塊到阮知秋碗裏。
陸霜眼疾手快,把阮知秋碗裏剛出現的,扔回男人碗裏。
自己重新夾了一塊給。
“吃我的,他的有毒。”
“……”
林易舟角罕見地帶了笑意,他往椅背靠了靠,淡淡道。
“秦予正眼真獨特。”
陸霜不得激,跳起來就要跟這個狗男人拚了。
阮知秋抬頭,眼神從林易舟上淡淡掃過,“還吃飯嗎?不吃就回去。”
護短意圖非常明顯。
陸霜聞言笑得合不攏,梗著脖子,挑釁般看著林易舟。
男人立時收斂臉上的散漫,態度乖覺。
“吃。”
吃完飯,鄭子堯負責收拾戰場,林易舟在一旁幫忙。
“我說姓林的,你這追人用的什麽路子,這麽快登堂室。”
林易舟懶懶掀了掀眼皮,神矜冷疏淡,“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三個人圍坐在客廳。
江鳶瞅了眼廚房忙碌的兩人,在一旁嘖嘖稱奇。
“真是開了眼了。哪次見林大帥哥不是萬年冰山臉,什麽時候變這麽狗。”
“小江江,我奉勸你對他的稱呼變一變。”陸霜麵殺氣。
江鳶:“林渣男。”
“嗯。”陸霜對這個轉變還算滿意,“這我有發言權,大學時候他就是這麽狗。”
“隻不過……”陸霜故意拖長了尾調,聲調提高。
“人心思變啊……”
阮知秋扶額,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五六七八次。
好在陸霜想起,最重要的事還沒做。及時轉移了話題。從包裏掏出糖、潤片、黃桃罐頭……
“你是把超市搬來我家了?”
“流後癥,一包全搞定。”
阮知秋欣然收下,沒告訴陸霜,這些林易舟都已經搬過幾大箱來了。
全堆在公寓後麵的儲間裏。
要是知道被人“捷足先登”,估計得把房子都掀了。
吃完飯,一行人相繼離開。
陸霜走之前,用眼神將林易舟刀了一次又一次。
“你還不走?”
林易舟靠在門邊,難得有跟人鬥的興致。
“你走你的。管我做什麽。”
誰知道下一秒,阮知秋從裏間走出來。
將他帶來的換洗服、包、電腦,一腦塞進一個大袋子,丟在門口。
“你換完服也走吧。”
林易舟薄抿,盯著地上的東西說不出話。
阮知秋隻當沒看見,又補了句,“要我幫你打電話給王睿來接?”
“不用。”
這幾天時不時的出去買藥、還有批好的文件需要送回公司,幾個司機流待命在公寓樓下。
陸霜在門口,一臉得逞的笑。
非等到林易舟換完服,跟一起出了家門,才敢放鬆警惕。
等電梯的時間,狹小仄的空間,冤家路窄。
林易舟雙手兜,站得筆直。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離開阮知秋邊的他,周氣場與剛才完全不同。
陸霜不由得又後退了一步,試圖與縈繞在電梯間的冰冷氣息拉開距離。
不論剛才是在飯桌上,還是前幾次麵,林易舟就像一個卸下鎧甲的人。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淡淡的,但攻擊力基本為零。
大學畢業後,又一次在這個男人上,覺到人的迫。
電梯來了,林易舟眼神示意陸霜先進。
陸霜呆愣了幾秒。
林易舟睨了一眼,不懂剛才還張牙舞爪護在阮知秋前麵,這會兒怎麽突然偃旗息鼓。
他眼神出不耐,“不進?”
“進。幹嘛不進。”
陸霜回過神來,一拍腦門,為剛才差點屈從這個渣男的威到恥。
電梯到一樓,林易舟的司機下了車,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打開後座車門。
“送你?”
他搖下半截車窗,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免得以後被某人知道,沒照顧朋友。
“不用。坐渣男的車會折壽。”
說完,看都不看林易舟的臉,踩著高跟鞋從他麵前昂首闊步走了。
司機在前麵正襟危坐,聽到了也隻能假裝沒聽到。
唯有眼神閃爍得厲害。
-
吵吵嚷嚷的屋子瞬間安靜。
阮知秋拿出電腦,理一會兒積的工作,嗓子依舊幹疼難忍。
起,倒了一杯水,拿出藥箱,準備找點治嗓子的藥。
一張紙條蓋在藥箱最上麵。
林易舟遒勁瀟灑的幾行字——
某某藥,一日三次,一次一顆。
某某藥,一日兩次,一次兩顆。
……
似乎早就知道這幾天會被趕出去,提早寫好了放著的。
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藥盒上都有服用說明,當傻的?
吃完藥,想把紙條團一團扔進垃圾桶,想了想將紙張展平,重新塞回藥箱。
第二天,阮知秋剛到辦公室,就收到了林易舟的消息。
“我的領帶忘在你家了。”
想都沒想,飛快回複:“你隻有一領帶?”
“不是,但我想戴那條。”
林易舟坐在會議室首位上,單手拿手機,角彎著。
其他與會高層麵麵相覷,不知道會議是該繼續還是暫停。
他剛準備輸,“我晚上來拿。”
對話框裏跳出一條新消息,來自阮知秋。
“我找跑送過去。”
又快又狠。
他笑意凝固在臉上,將手機翻轉扣於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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