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嚴皇后哽咽，啞聲道：“他見著了嚴狄，與我問起嚴奇來，又問可抓著行兇之人了。我只說嚴奇遇到意外斷了雙，他怎知是人為的？他會去查的，他會查到嚴奇是在荊州附近出的事！”

“嚴奇表哥沒去過荊州，是墜馬斷，家仆可以作證……”

太子的安，嚴皇后本聽不進去，只重復道：“他會查到的，你們是親兄弟，他與你一樣聰穎，他什麼都知道……我不想的，我懷胎十月生下他，我不想的……”

尖銳的指甲掐著的太子手臂，他忍痛反駁：“他沒有證據，不會知道……”

嚴皇后宛若被利刃刺到，聲音突地尖銳，“他有！太醫說他全骨骼都在時有過斷裂，是那群流寇折磨他的！他有怨恨，所以用同樣的手段對嚴奇。他不需要證據，只要讓他見到嚴奇——”

“母后！”太子聲音倏然嚴厲，震得嚴皇后停止了癲狂。

他雙手抓嚴皇后，厲聲道：“嚴奇被外祖父關著，誰也見不到他，包括夢舟。過去的事他不記得了，你也全部忘掉，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只是孤久了不習慣與人接，時間長了，就會知道你是他母親，是天底下最疼他的人，一切都會回到原本的軌跡上。”

“他沒忘，他記得嚴姓……”

“他忘了所有，只記得你的姓氏，因為你是他母親。”太子強迫嚴皇后直視著他，聲音放緩，“過去的不要再提，什麼都不要再做。他是你丟失七年的孩子，在外漂泊了許多苦，你只要補償他就好。”

他嘗試著松開手，微微退開，重復道：“任何行為，遮掩的、補救的，無論什麼——母后，都不要再做了。”

.

每次十三從鎮子上回來，施綿都在旁邊羨慕地看著，十三只會對翻白眼，惡聲惡氣讓好狗不擋道。

施綿就會氣呼呼地跑開，跟著貴叔問他這趟所見所聞。貴叔眼中沒有趣事，全是買賣，干幾句說完，把帶回的零給了，就沒話了。

這次回來，施綿還是在一邊看著他們卸貨，但眼中沒了羨慕，只有喜悅與期待。

十三干了一天的活，又累又困，看見開心，自己就不高興了，知道這轉變是因為嚴夢舟答應了會帶去鎮上，故意道：“姓嚴的說雪化了帶你出去玩，你知道雪化要等幾日？”

他指著沒了暖意的太，“雪化完了，再等路面曬干，說得七八日。隔這麼久，你就不怕再下雨了？”

施綿愕然，隨著他的手看向夕。

“下雨還是好的，就怕又降雪嘍，算命的瞎眼先生說今年多雨雪，要斷斷續續下到年后。”

施綿聽出他故意編謊壞自己心，有點惱，道：“那我就年后再去，反正他答應了，就得帶我去！”

十三耷眼咧，怪腔怪調，“他說過只在這待到開春，上元節過了就差不多開春了，你就求老天爺這段日子點雨雪吧！哎呦，我就喜歡下雪，待會兒就擺上香案，求老天爺不停地下雪……”

施綿臉一鼓，惱怒道：“我去不，就把你揭穿了！”

“那我就打你。我出鄉野，俗不可耐，就喜歡打人和小孩。”十三不在意道，“反正嚴十四走了就沒人幫你了，除非你整日黏著大人，一刻也不自己待著。”

施綿覺得他是在放狠話嚇唬人，可他語氣跟真的一樣。施綿無法，咬著，一腳踢上馬車子，鞋尖沾了一點泥。

十三看著的苦臉哈哈大笑著，一片影從他背后無聲地投下，貴叔沉重的聲音傳來：“別欺負我家小姐。”

“誰稀罕欺負。”十三不敢在貴叔面前放肆，對著施綿甩了個臉子，繼續從馬車上搬東西。

搬下一袋米面，就要走，瞟見施綿那一頭見的水藻似的蓬松卷發，又說道：“我還當你這頭發多罕見呢，今兒在鎮子上就見個小孩，與你一模一樣。”

施綿愣了下，見他扛著東西往院子里走，連忙跟上他，問：“多大的小孩？長什麼樣？”

“別擋路！”十三兇了一句，隨口道，“五六歲吧，小孩臉都那樣，圓乎乎的，兩只眼睛一個鼻子……”

“你說清楚點。”

十三開始嫌煩，瞪一眼，道：“跟你有點像，一臉的煩人相，看著就讓人來氣！下回再讓我撞見，非得搶了他的糖葫蘆！”

“你好好說……”

“說完了！再纏著我甩你一泥！”十三沖著施綿甩了甩鞋上的泥，把嚇退了，得意地回了庭院中。

施綿在外面站了會兒，看見貴叔去收拾馬車，急慌慌跑過去，問：“貴叔，十三說他在鎮子上見著個與我一樣頭發的人，你也瞧見了嗎？”

貴叔道：“他誆你的吧？哪有那麼多這樣的頭發，我活了這麼多年，也就見過小姐你一個人。”

施綿在原地垂下頭，失落地“哦”了一聲。

貴叔不知道怎麼了，怕弄臟了裳讓回屋里去。

等施綿走后，他卸著馬車，忽然發現他說錯了一句話。

有著那樣卷曲黑發的人，他見過兩個，一個是施綿，還有一個是母親，已逝的施家二夫人。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明天）就V了，V當天萬字更新~

第23章 傳話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