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堯一把扣住了應碎的手臂,“別回去了,明天是周六,這兩天住我這吧。我家里沒有人的。”
他現在是真的不敢把應碎放一個人,生怕平靜之下藏著巨大的極端想法。
應碎搖了搖頭,“不用。已經很麻煩你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不麻煩。應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不會。”
“我陪你去喝酒行嗎?”
“不用,我不想喝。”
“你想煙嗎?”
“不想。”
極大的悲傷似乎讓失去了做任何事的力,現在只想躲在自己房間的角落,然后關上燈。
好好看看黑暗。
那讓人到窒息的黑暗,那讓書眠沒能走出來的黑暗。
陸京堯看著應碎這樣,越平靜越心慌。
“遂遂,你要是難過,哭出來好嗎?”
“我不難過,也不想哭。”抬眼,對上陸京堯的視線,態度堅決,“陸京堯,謝謝你,但是現在我想回家。”
陸京堯了。
“行,我送你回家。”
應碎和陸京堯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陸京堯安安靜靜地跟在應碎后,不靠近,也不打擾。九點多的西街人已經不多了。晚風吹拂今天穿的黑長,在暗淡影中讓的形顯得瘦削單薄。
陸京堯想,其實應碎也是弱小的。
弱小到需要用強大來掩蓋自己,弱小到破了傷口只想自己悄悄舐。
這一刻,他對應碎的保護達到了頂峰。
他想,這輩子都要保護,護無虞,護順遂。
兩道影在一盞盞燈下拉長又短,唯一不變的是陸京堯始終都跟在的不遠不近。
陪著,守著。
應碎走到了西街103號。
上了樓。
等要關上門的那一刻,后的陸京堯突然扣住門,不讓關上。應碎回頭,抬眼看向陸京堯,似乎在問他,想要干什麼。
陸京堯低著頭,眉眼溫順,看向應碎,聲音著請求,“讓我進去行不行,我就在你家客廳,不會煩你的。”
應碎看著陸京堯,見他眉眼之間滿是擔憂。
“算我求你。”這是陸京堯第一次求人吧。
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在求。
應碎心里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抿了抿,松開了即將關上的門,“進來吧,不用換鞋了。”
說完之后,自顧自地走向自己的臥室。在打開臥室門之前,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過頭,只是背對著陸京堯說,“陸京堯,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現在就想一個人靜一會。”
頓了頓,“給我點時間,我就會好的。”
陸京堯站在的后,“好。那我等你。”
等你走出來。
房門被關上了,應碎沒有打開臥室的燈,而是拉上來窗簾,靠著墻蹲了下來,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呈現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
窗簾被拉上了,但是窗沒有關上。外面的風一陣一陣吹來。
立在桌上的日歷紙被風掀。紙張翻過了幾頁,展現在外的是被圈起來打了星號的一頁。上面有應碎認真寫下的字——阿眠的生日。
的十八歲生日。
第二天早上。應碎醒了過來,一直是這個姿勢窩在墻邊,等站起來以后才發現自己的已經麻得不行了。
彎下腰捶了捶自己的,等到那種渾沒勁的麻勁過去了以后才走。走到了自己的書桌面前,就看到日歷停留的一頁。
應碎拿起了日歷,笑了笑,“阿眠,你的十八歲生日快要到了啊。”
輕輕地放下了日歷,朝著臥室的門走,打開了門以后,就見到陸京堯坐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甚至都沒有在沙發上躺下。
沙發離茶幾的距離很近,留下來的空隙不多,陸京堯的又特別長,只好曲著。
應碎悄悄地走過去,看著陸京堯。他向后仰著頭睡覺。長長的眼睫下是一片烏青,年人長了短短的青茬,更顯氣。
應碎不知道他昨天幾點鐘睡的,中間又醒了幾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睡好。但應碎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慶幸,因為認識了這樣一個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做堅強后盾,會義無反顧地守護。
陸京堯一整晚的睡眠都很淺,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走到了應碎臥室前面,但是又不敢敲門去打擾。
他只是稍微了頭,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不過這次看到了眼前有一片黑的影,他掀起了自己的眼皮,就看到。應碎站在自己的面前,表平靜。
陸京堯了自己的眉間,站了起來,問應碎,“怎麼樣,昨晚休息得好嗎?”
雖然他知道一定沒有休息好,但他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問一些什麼才好,所以才問了這個答案非常明確的問題。
“好的。”的回答也敷衍。
“陸京堯,辛苦你了。”這一句倒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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