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心直口快，說出口就后悔了，這段時間管著兩個鋪子舒心得很，才不想再去招惹江有朝夫婦：“我就是一下忘了，忘了……”

殷氏坐在旁邊，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

自從去年八月里進了京，就再也沒有見過父母一面了，只能偶爾通些書信聊表思念之，現在看著蓮回家羨慕不已。

殷氏懷有孕，江學禮一向關心的向，見心低落，開口安道：“等二月放榜以后，咱們就先回家看夫子他們。”

殷氏忍不住笑：“夫君若是考中了，還要忙活外放的事，哪里有時間。”

“這什麼話。”江學禮不贊同道，“夫子辛勤教導，待我考中了，肯定要好好謝他老人家這麼多年來的教誨之。”

有丈夫的這句話，即便只是哄，殷氏也覺得寬心不，沒再糾纏這個話題。

馬車上，蓮一手抱著手爐，一手挑起簾子看外頭。江有朝隨意看著桌上的兵書，偶爾朝那邊掃兩眼。

今日蓮穿了一喜慶明艷的章丹襖，在車上還裹著披風，他手探了探，覺到一片暖融融以后就收回手。

主街上人多起來，蓮自覺放下了簾子，乖乖端起苦夏給倒的熱茶喝。

馬車乍然間停下，蓮拿著杯子的手一，被江有朝大手斜過來握，才穩住了沒里頭的熱茶灑上一。

長風在外頭回稟：“主子，對面是二皇子府的車駕。”

街道很寬，容納三輛馬車同時通過都沒問題，他們的馬車卻被迫停下了。蓮從窗邊往外看了看，二皇子府的馬車果然堵在了前面。

江有朝皺了皺眉，安心待在馬車里，掀開簾子出去了。

二皇子站在對面，看見江有朝的時候輕笑了一下：“沒想到能和江大人遇見，倒是巧了。”

江有朝朝他拱了拱手，聲音淡淡：“見過二皇子。”

“皇子妃與令夫人在閨閣時常約著一起出來，只是華昭如今有孕在，倒不好讓出來同令夫人一敘了。”二皇子沒在意他冷淡的模樣，角依舊掛著親和的笑容。

蓮坐在馬車里頭撇了撇。什麼時常約著一起出來，明明就是和華昭別苗頭，在眾人面前暗暗比較而已。

江有朝原先對京城這群貴沒什麼興趣，與蓮婚以后，倒是也聽說過和華昭郡主的事：“家妻風寒才愈，還是不打擾皇子妃了。”

本就是托辭，二皇子笑了笑：“江大人統領林軍，如今還兼任教導五弟之職。父皇昨日當著我們幾個的面，可是好好夸贊了江大人一番呢。”

他和大皇子互為掣肘，卻還要聽父皇夸一個臣下，心屬實算不上有多好。

江有朝神冷淡：“陛下過譽了。”

二皇子臉上的笑僵了僵，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笑著開口道：“五弟年人心，若是有什麼不聽教導之，江大人不必一味袒護。”

江有朝應是。

二皇子自討了個沒趣，神不豫地坐回馬車，對上了華昭看他的視線。的角輕輕勾起，似乎心不錯。

“你笑什麼？”他下意識開口。

華昭垂下眼，斂去眼底的譏諷之，嗓音輕：“妾是替您覺得不值當。您貴為皇子，如此禮賢下士，江有朝還不領。”

本是霸道的格，雖然在他面前也溫小意，這樣夾著嗓子說話倒讓他不習慣得很。

“你不用在意母妃的話。”二皇子頓了頓，看見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意識放低聲音，“娶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格，不必強行改變。”

聽到他話里的安，華昭張了張，言又止半天，還是沒開口。

蘭貴妃當著一宮婢訓斥的時候，不見二皇子站出來說一句話，這下反倒裝起好夫君來了。

只覺得可笑。

“您放心，妾就算委屈自己，也不會不顧腹中的孩兒。”華昭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了語氣，輕輕靠在二皇子肩頭。

等著他們過去，長風才車夫重新打馬啟程。

蓮方才坐在馬車里頭，把他們倆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關切地開口：“二皇子不會難為夫君吧？”

江有朝見忙著聽外頭的靜，連手爐都不抱了，就把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不會。”

兩位皇子分庭抗禮，他是陛下信臣，又掌管皇城護衛，拉攏都來不及，怎麼會輕易得罪他。

蓮“哦”了一聲，想想他的手段，也不再擔心什麼，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到了令國公府，穿過垂花門，就看見虞蘭若和王澤夫妻倆也回來了。

看見他們的時候，虞蘭若心虛地低下頭，王澤倒是一如既往地搖了搖手上的折扇，殷勤打招呼道：“見過江大人。”

他自從在梁景延的生辰宴上出了丑，又被人蒙著臉收拾了一頓以后，就一直夾著尾做人。之前又出了燕州那檔子事，惹得陛下不喜，就更加深居簡出了。

不過這倒方便了他窩在房里同妻妾通房胡鬧，是這幾個月，后院里頭懷孕的人又多了好幾個，虞蘭若只能邊哭邊給他收拾爛攤子。

“我才聽說陛下封了江大人供職明德殿的事，還未曾恭喜大人呢。”王澤上恭維，心里不痛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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