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嫻輕聲給解釋：“之前太后的接風宴上，皇后娘娘就對林小姐有幾分印象。后來謝夫人又帶著往宮里去了兩趟，這才在娘娘面前留下姓名。”

聽說這件事始末的時候，倒是對那位林小姐有幾分佩服。區區一個林氏旁支孤，進宮后的短短時間里，就讓皇后對生出好來，這可不是尋常人能辦得到的。

蓮了然地點點頭，想起去年令國公出征時，林霓兒天天手抄送過來的祈福經文，倒也沒那麼驚訝了。

早就說過，以林霓兒的手段，必不可能稀松平常了去。

陳惜春也是好奇了幾句，轉而又說是自己新看的話本子來，還說要下人給蓮也送一些過來。

蓮沒忘了前一陣江有朝給讀書時，看見那些風花雪月纏綿悱惻的話本子時驟然愣住的神，連連擺手道：“我最近在陪著祖母看邕州志，哪里有時間看話本。”

端著茶杯的溫以嫻作頓了頓，看了神輕松的蓮一眼，低下頭若有所思。

沒把話本子送出去，陳惜春垮了臉，有些恨鐵不鋼地開口：“邕州志有什麼好看的，那地方被蘭將軍守得像個鐵桶一般，什麼人都不進去。”

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便看看罷了……最近無聊得很，翻到哪本算哪本，怎麼還挑上了。”

陳惜春還要說話，被溫以嫻下一句話岔開：“我瞧著你桌上這扇袖珍繡屏不錯，花樣巧、栩栩如生，上頭的花鳥也有靈極了……”

蓮順著的目看過去，笑道：“那是珍寶閣人送過來的。花樣子出自一位姓鄭的夫人，都是親手所畫，再由府里的繡娘照著繡的。”

這還是年前與夫君出去玩偶然遇到的夫人，后來迎春將這扇繡屏帶回來給的時候，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這扇繡屏繪的是牡丹春睡圖，正好應和如今的時節。

蓮揮了揮手，命人將鄭夫人手里其他的花樣子全都買了下來，準備讓繡娘仿照著做些出來，放在鋪子里一同賣出去。

陳惜春拿起來端詳了半天，沒看出它與旁的繡屏有什麼區別，隨口道：“既然做得好，不如送給我和阿嫻看看，也讓我們欣賞欣賞。”

這是自然。沒說之前，蓮就已經替們預備下了，此時就笑道：“若是喜歡，便再同我說。”

年后太漸漸落的晚了，天稍遲的時候，門房那邊傳話，說是陳國公世子親自來接，讓兩位小姐都準備著起吧。

蓮愣了下，沒想到陳楚琦會過來。

陳惜春也是一臉懵：“我走的時候都和母親說過了，兄長怎麼來接我了？還來得這麼早。”

不高興得很，顯然是覺得陳楚琦打擾了同小姐妹聊天說話，出了大門看見他本人的時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待見他的模樣。

溫以嫻正抬腳出門，看見門口站著等候的人的時候頓了一下，眼簾輕垂。

陳楚琦穿寶藍團花窄袖錦袍，一雙桃花眼看向們幾人，眼角的小痣綴在臉上，不笑自帶三分笑，風流又不多，是很討小姑娘們喜歡的長相。

他的目向后掠了掠，溫聲道：“天已晚，母親擔心你們回來路上不安全，特意讓我來接你們。”

陳惜春撇了撇。誰稀罕他來接人呢，如果他不來，們還能再和蓮坐一會兒，現下只能打道回府了。

陳楚琦瞥了一眼，又朝蓮拱了拱手：“舍妹頑劣，若有叨擾之，還請夫人見諒。”

蓮擺了擺手，沒接他這句話。

溫以嫻向他福了福，天水碧的長作間輕輕綻開，襯得面容愈發清麗無雙：“請世子安。”

陳楚琦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心，抬手讓起來：“一家人何必見禮。”

陳惜春一把把溫以嫻拉起來：“你同他行什麼禮呀，若不是他過來，咱們還能在將軍府多聊一陣呢，哪兒用得著現在就著急忙慌地往府里趕！”

“惜春。”陳楚琦淡淡開口，“不可對阿嫻無禮。”

陳惜春輕哼一聲，才不聽他的。

自顧自上了馬車，還不忘手拉溫以嫻一把：“快點上來，要不然那個家伙又要催咱們了。”

等們兩個都坐定，陳楚琦才向蓮道別：“那在下就先送們回去了，夫人還請回吧。”

馬車慢悠悠上了路，陳楚琦騎馬走在旁邊，看見陳惜春掀開簾子看外頭時還氣沖沖的臉，語氣有些淡。

“年后這麼長時間，你都沒登過將軍府的門。江家二房一走，反倒眼地來了，真當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嗎？”

陳惜春臉一滯：“你什麼意思？”

陳楚琦看都不看：“我什麼意思，你心里清楚。”

不就是覺得江有朝寒門出，江家二房登不上臺面，才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肯上門。等到二房一走，沒了顧及，就急急忙忙地拽著溫以嫻過來了……

陳楚琦的目在馬車里頭繞了一圈，看到溫以嫻無于衷的側臉時，準備訓斥陳惜春的話堵在嚨里，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最終只輕輕嘆了口氣，話中略帶警告之意：“你待人以誠，旁人才能同樣對待你。若是藏不好自己的小子，就往江夫人面前湊，省的惹惱了令國公府和鎮北將軍府，還要家里給你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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