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這副景,都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氣。
不論是不是趙妍推倒了華昭郡主,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無恙,否則陛下怪罪下來,誰都討不了好。
蓮先苦夏打帕子,將趙妍左臉頰上輕輕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給涂上傷藥。
淺碧半明的藥膏覆在臉上,傳來清涼之意。
一滴滾燙的淚珠落下來,砸在蓮手腕上。蓮頓了一下,沒有抬頭,另一只手又遞了一張潔白的手帕給。
趙妍飛快干凈眼淚,看著面前認真給涂藥的人,眼睛里又覺熱熱的,說話時聲音沙啞:“你不該為我說話的。”
確實盼有人能站出來,可當蓮真的替說話的時候,卻更害怕蓮因為了責難。
蓮抬眸,看了紅腫臉上盈著淚的眼,輕輕彎了彎角:“我想說,就說了,哪有什麼該不該的。”
幫過的人那樣多,要是個個都瞻前顧后左思右想,豈不是整日都要陷糾結之中了?
趙妍默了默:“……你這是詭辯。”
蓮掩帕輕笑。
兩人正說著話,院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二皇子一藏青水綢,向定王妃與命婦們拱了拱手,直直朝產房里去了。
定王妃阻攔的話還沒說出口,二皇子就已經起簾子進去了。
回頭看了一眼神各異的眾人,臉上浮起無奈:“都是快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沉不住氣……”
雖然語氣里帶著埋怨,可在場的人都是人,哪兒還能聽不出話中的炫耀之意,紛紛附和道:“二皇子也是擔心郡主安危,您該欣才是。”
“二皇子同郡主伉儷深,真是讓我等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
“有二皇子在,定能保郡主生產無虞。”
……
許是怕定王妃記恨們剛剛沒說話助威,現下一個個都甜得很。蓮八風不地站在原地,只有聽到最后一句恭維的時候莫名有些想笑。
二皇子是能比得過太醫還是穩婆,怎麼他一進去,華昭就必然能平安生產了。
這頭正天馬行空地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小站得都微微發酸,才聽見產房里傳來一聲嬰兒的哭聲。醫走出來同定王妃道喜:“恭喜王妃,是位健康的小皇孫呢。”
趙妍立刻抬頭,眼中閃過濃濃的慶幸。蓮安地拍了拍的手背,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小皇孫沒事……
聽到喜訊,定王妃的臉上涌起笑容。看了眼后同樣等消息的貴婦人們,突然覺得們有些煩。這麼多人在外頭,也不知會不會吵到小皇孫。
想到這兒,清了清嗓子:“既然華昭已經平安生產,本王妃也就不留各位了。等小皇孫洗三之時,再邀請各位過府。”
眾人識趣告退,紛紛往外走。林霓兒看了一眼蓮,見沒有要走的意思,嘆了口氣,陪一起等著。施芮則始終站在蓮邊。
定王妃冷冷瞥了趙妍一眼,語氣里滿是嫌惡:“趙小姐先在這兒待著吧,本王妃已經去通知趙夫人了。”
冷哼了一聲,抬腳進門。
趙妍垂下眼簾,并不接茬,只是側的手慢慢握,蔥白的指甲陷進里,留下幾個月牙狀的凹陷。
蓮知道不想說話,就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陪著。直到趙夫人匆匆忙忙地趕來,才徹底放下心,將事給趙夫人來理。
趙夫人摟著趙妍不住流淚,將心里的后怕都宣泄出來以后,慌忙朝著蓮行禮:“江夫人的重恩,臣婦激不盡,改日必全家登門拜謝。”
臨走的時候,蓮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看著趙夫人:“皇孫之事事關重大,夫人還是早些去皇后娘娘面前請罪吧,別惹惱了娘娘。”
趙夫人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就對上了蓮清凌凌的眼眸。
“……”
眼神變了幾變,最終化臉上一個激的笑:“多謝夫人提醒,臣婦會親自向皇后娘娘請罪的。”
蓮輕輕應了一聲。
等回了明方閣,才疲憊地倚坐在榻里,繡著牡丹花的金枕墊在腰下,苦夏和迎春替輕輕著。
本來只是去隨便赴個賞花宴,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蓮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江有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妻子窩在榻里睡得正香,一縷青從鬢邊跌落,最終落在紅撲撲的小臉上,惹得睡夢中的人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他手替將那縷發掖到耳后,正準備直起的時候,蓮睜開了眼睛,看見他的臉,語氣里帶著朦朧的睡意:“夫君回來啦。”
江有朝:“嗯。”
他順勢在榻上坐下,將渾綿綿的人抱進懷里,輕輕著的長發。
蓮靠在他懷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圓眼中浮現出一抹水。同江有朝說了幾句話,突然湊近他的裳,嗅了嗅他上的味道。
“怎麼了?”江有朝不解地看。
“夫君傷了嗎?”蓮的手指已經探上了他的領,“我怎麼聞見一藥味。”
明明進門前已經沐浴換了裳,居然還被蓮聞見了。江有朝怔了一下,隨即輕聲同解釋:“師父傷了,我今日去嚴叔那里探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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