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問著莊頭,紀明達來到東面泉眼。
這泉水發于林間,澄澈甘甜,澆灌出來的蔬果便也多了清甜可口。水并不流經隔壁田莊,所以雖然近在咫尺,隔壁也品嘗不得本莊的滋味。
“將所有鮮蔬鮮果的尖兒分兩份,一份我帶回去,孝敬老太太和老爺太太,一份送回安國府上。”紀明達向兩莊的界走過去,一面吩咐,“剩下的,挑最好的送去崔家給二妹妹吧。”
王嬤嬤沒有立刻應聲。
紀明達看過去。
笑問:“嬤嬤今兒是怎麼了?總覺得你神思不屬的。累了就先回去歇著吧。”
“……”王嬤嬤的腳都在發,“我才想回給,其實、其實二姑和二姑爺——”
“二妹妹和崔玨?”紀明達停了腳步。
心中生出的不妙讓不皺眉:“他們怎麼了?”
“他們、他們——”王嬤嬤兩手一攤,只能跪下回話,“這兩位今早就到了隔壁莊子上,二姑還派了桂嬤嬤來問候,給送了些果子菜……我、我讓人把東西先擱著呢——”
“嬤嬤,你起來再說。”紀明達越發鎖住眉頭,命,“你瞞下消息不報,雖是大錯,也不至于這樣!”
“!”王嬤嬤兩眼掉下淚。
雖然起,卻只快步行到紀明達前,又跪了下來。
扶住紀明達的,極快地低聲說道:“算奴才求了,就別再往前走了!”
“為什麼?!”
紀明達滿心的糊涂快要聚火氣:“前面不過就是二妹妹的莊子罷了,哪怕二妹妹就在那,我難道還見不得嗎!”
“自然不是見不得了!”王嬤嬤忙道!
眼看將要大怒,只能說出實話:“是、是有人回給我,說二姑和二爺就在果子林下面學騎馬呢,熱鬧得不堪。要事在,何必去給他們添福,反擾了自己難得的清凈?”
聽見這話,紀明達反而笑了。
“二妹妹?”問,“學騎馬?”
“還是崔玨教?”越發要笑。
這兩句話,每一句單獨聽,都覺得是說話的人瘋了,何況是兩句一起?
二妹妹的懶惰不但能說是千里挑一,已能稱是世所罕見了,家里只死活不肯學騎。別的姊妹都只恨難得、時間短暫,恨不能一日掰兩日用,多學些東西裨益己,也只有辜負長輩們的用心和期許,萬事不肯學,屢屢把先生氣得上戒尺。
崔玨卻是多秀才舉人里考出當科第三名的探花,自篤學不倦,不曾浪費一刻,還聽聞他琴棋書畫無一不。
這二人差別天南海北,一個冷漠一個憊懶,二妹妹怎麼會婚幾天突然轉了要學騎馬,崔玨又如何忍得了這怠惰脾!
“我還偏要去看看!”
拽下王嬤嬤的手,紀明達大步走向東面果林。
第47章 他在
東面田莊,果林旁。
夫人已在追青背上坐了一刻鐘整。
崔玨沒有一瞬松開夫人的腰背。他一直雙手扶著,更未有任何疏忽,始終在專注留意的神。
夫人對追青的鬃不釋手,了又,捧在手中細看,幾乎要將臉埋到里面。
也喜悅坐在馬背上遠。
抬頭看天空時,崔玨看不見的雙眼,卻能到通盈滿歡喜。
夫人的角一直沒有落下來。
是以,崔玨認為,他可以請夫人嘗試下一步。
坐在馬上走一走,夫人一定也會喜歡。
但夫人仍然堅決非常地回答他,“不”!
崔玨不明白。
甚至,夫人俯趴在馬背上,又十分生疏地抱住追青的頸項,才偏過臉繼續對他說:“二爺只說讓我上來鬃,可沒說還讓我走一走!現在我完了,我要下去!”
套路已經看了!才不會再上當呢!
紀明遙在心堅定說!
“我要下去!”重復。
“二爺不抱我下去,我就讓青霜們來扶我了!”紀明遙堅決但小聲地說!
可真那樣辦,就太不給崔玨面了。
所以快放下去嘛。
紀明遙把臉輕輕放在追青的鬃里,向后著崔玨。
崔玨也著。
他走到面前,手仍穩穩扶著。
“夫人,我不明白。”
他開口,輕聲嘆問:“你究竟為何言不由衷,分明喜歡,說出的話卻如此抗拒。”
“夫人,”他又喚一次,“請你替我解,好不好?”
他雙眼里是凈澈的真摯,語氣也太過真誠,讓紀明遙說不出蠻橫強的話了。
也做不到不去看他,不理會他。
所以,那就問吧!
“二爺,”紀明遙非要多說這一,“你這是,在求我嗎?”
“是。”認真想了想,崔玨回答,“是在求夫人解。”
“哦。”紀明遙聲音又低了些。
問:“二爺為什麼非要讓我學騎馬?”
“一開始,是想讓夫人在婚假里多高興幾日,所以問了大哥。”
崔玨并不習慣如此對人剖析自己的心思。
靠近夫人些許,他繼續說:“大哥與嫂子新婚時,便在京外住了幾日,大哥教了嫂子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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