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大駕臨,哪還有招呼其他人的道理?」
宏音朗朗,如那漢子手中磨礪的刀鋒,錯生,回在不大不小的鋪子。
王小乙神驟變,眸子裏如驚濤湧現,將那漢子與婆娘牢牢鎖定。
「你們到底是甚麼人!?」王小乙厲聲喝道。
能夠一眼便看出周道份,關門以待,雲淡風輕,這樣的角可不會是賣牛雜的小販。
「元王氣魄了得,果然傳言一般,明知前有龍潭,還敢以犯險!?」旁邊,婦人也是抿輕笑。
事實上,當周道步靈街的時候他便察覺出了不對勁。
此地,似有一莫名的氣機潛藏,如龍九淵,虎踞深林,雖不行跡,卻已是風起雲湧。
當他走到星月牛雜鋪前時,那種覺便越發強烈。
那時候,周道便知道,這不是一間普通的牛雜鋪。
大於市,真龍之所,天子腳下,有大高手藏在這小小的鋪子裏。
周道心念萬化不定,剎那間,便有無數念頭湧起。
對方的蛛馬跡未曾瞞過他的眼睛。
他緒的變化亦被對方捕捉到。
可以說,雖然雙方還未見面,卻已是爭鋒相對,較量之間平分秋。
「兩位參悟破界,窮究天人,想必不是無名之輩。」周道目微沉。
他的境界早已達到【本命境】的巔峰,元始法劍,直黑丹品階。
能夠讓他一迫的,至也是【破界境】的強者。
「破界!?」
王小乙聞言,猛地起,目下意識看向早已閉的大門。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小小的牛雜鋪,竟然藏著兩名破界境強者。
要知道,這種級別的存在,高高在上,如仙似神,可是能夠開宗立派的祖師級人。
哪怕在六大道門之中,破界境也是絕對的高層。
當年龍虎山五脈首座也不過是這個境界而已。
「元王猜不出來嗎?」漢子輕笑道。
「我出道多年,對頭不,還真不一定猜得出來。」
周道氣定神閑,穩坐不,看模樣,不似迎臨大敵,倒像是故人重逢,話敘往事。
「六大道門……」周道喃喃輕語,旋即搖了搖頭。
龍虎山的人剛剛被秦皇送走,斷不可能在派遣兩名破界境高手前來京城,專門對付他。
若是真的如此,那代價也太大了。
周道自問目前來說,自己跟他們沒用這麼大的仇怨,六大道門也沒有這麼蠢。
「兩名破界境……如此瘋狂,還敢在京城這般肆無忌憚……」
周道眸微凝,突然響起了劇毒道人跟他說過的話。
「鎮魔司!?」
「元王不愧是元王!」
大漢與婦相視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
「星君!」
「月魔!」
兩人輕語,竟是毫無遮掩,自報了家門。
「黑暗魔主!?」周道不容。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能夠看到妖司部許多的報。
其中關於六大魔主的記載亦在其中。
星君月魔,這兩個名字即便在鎮魔司部都是如雷貫耳,似魔如狂。
作為黑暗魔主的左膀右臂,多年以來,妖司不知有多高手死在這兩大強者的手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星君月魔,代表著黑暗魔主的意志。
黑暗穹天之上,唯星月永存!
「是你們……」王小乙面難看到了極點。
星君月魔的兇名他早有耳聞,多年前,這兩大強者甚至逃出炎柱的追殺,其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妖司的通緝榜上,這兩人也是高懸榜端,名列前茅。
王小乙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兇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京城,還直接找上了周道。
不,準確地說是周道自己送上門來。
「元王果真有元王的氣度,聽到我們的名字,還能如此氣定神閑。」
星君挲著手中的殺牛刀,角微微揚起,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唯有這樣的元王,才值得我們前來相見。」月魔輕笑,玉臂橫陳,前的偉大呼之出。
「見我!?」周道凝聲輕語,他的目自始至終都未曾從兩人的視線之中移開。
「不知道兩位見我何事!?」
周道的目凝為一線,在他的眼中,眼前站著的彷彿並非兩個人,而是兩團華,似星璀璨,似明月高懸。
「自然是掌一掌元王的量!」
就在此時,星君一聲暴喝。
剎那間,周道眼中,那璀璨的星豁然碎,衝天之氣瀰漫雲霄,隨之而來的是漫天星河。
九天不知幾多高,漫天星化此刀。
電火石之間,無盡的星猛地發,凝為一線,化為刀閃爍,直接罩向了周道的面門。
「好刀!」
周道一聲暴喝,雙目之中**芒。
自他出道以來,不知遭遇了多高手,僅論刀,天下再也無人出其左右。
這一刀之下,囊括天宇磅礴,星移斗轉,滄海桑田,卻也無法磨滅這一刀的風采。
恍惚中,周道便看見,天象更迭,漫天星河流轉,可是在那歲月的盡頭,卻始終佇立著一人。
任由紅塵變化,他如刀鋒藏鞘,一朝發,便要傾覆所有,於漫漫中斬斷一切,再造所有。
轟隆隆……
如此霸絕氣魄的刀,驚得王小乙念頭都為止凝固,彷彿離了自。
「周道!」王小乙心頭咯噔一下,如墜深谷,只是本能地呼喚著周道的名字。
彷彿這一聲喚,便是永別。
舉世茫茫,誰能擋得住這一刀的風采。
「庖丁解牛,大材小用!」
就在此時,周道一聲輕喝,掩不住讚賞之意。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微弱的熒從他衝出,在渺渺星漢之下,這一縷熒宛若游蟲,輕不可見。
然而,它劃破虛空,恐怖的痕跡盪起恐怖的劍,似裂天地,如分。
毀滅的波從虛空中衍生出來,向了那凌絕的刀。
「蜉蝣劍訣!」星君不容。
作為鎮魔司的高手,他豈會認不得這曾經天下第一的劍法!?
當年周玄憑藉此劍,縱橫天下,道山會盟,殺得各方高手心驚膽寒。
如今,時移世易,這絕世的劍法在周道的手中煥發出新的彩。
轟隆隆……
刀瀰漫,劍氣縱橫,天地如旋轉而,萬似肅殺而止。
龍戰於野,其玄黃。
恍惚中,那堪比真龍的蜉蝣羸蟲,於漫天星中廝殺,似要將這穹天黑暗裂開。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這門劍法的真意便再於以弱勝強,越戰越勇,滾滾不竭的劍意,足以追得上人世的滄海桑田,蓋過歲月的星移斗轉。
「好!」
突然,一聲清靈的認可聲從後傳來,著無比的欣喜與興。
那聲音似是讚揚,又好像在提醒周道。
嗡……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明月從周道後躍然而生,皎皎生華,如水銀鋪地,囊括所有。
在這明月的臨照之下,蜉蝣劍亦化流,融那皎皎明月之中。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縱然蓋代高手,也難以抵擋歲月的偉力,強如太祖,道王,武帝……這些蓋世人傑也早已葬滅在之中。
唯有那明月高懸,亙古如恆,自然不滅。
它懸於穹天黑暗,既映照過去,又臨照現在,更映照未來。
在那月之下,神通萬千,也要化為流雲百里,襯托出那應和古今的明月。
「不愧是鎮魔司的大高手,道勝於!」
周道的聲音悠悠響起,在那皎皎明月之下,他的形變得越發虛無,彷彿隨時都會融其中,回歸黑暗的懷抱。
嗡……
突然,周道軀震,一陣奇異的波從他傳來。
接著,他的周泛起了至黯弧,如大日沉淪,餘暉映照山河。
「蒼山落日!」
星君月魔不容。
落日不落,黑天何在?
星辰明月都要遁遠走,躲避那餘暉的風采。
蒼山落日之下,諸法行,天下眾生,誰敢向西箭!?
轟隆隆……
咒日印方才浮現,漫天星便黯淡如喪,那一明月也搖搖墜,彷彿隨時都會藏黑天,不敢掠那餘暉的鋒芒。
「好!」
就在此時,星君月魔相視一眼,口道。
下一刻,諸般異象盡都消散,種種神通亦化歸無形。
不大不小的牛雜鋪,只剩下那平平無奇的大漢,還有他家的婆娘。
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
王小乙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剛剛剎那的,對他而言卻彷彿經歷了百年,驚心魄,一個念頭的燒縱便是生死的區別。
這便是真正的高手,一念鋒,便印照生死。
剎那過後,塵埃落定。
然而,此刻,王小乙卻有些看不明白了。
雙方似乎還未分出勝負,居然就停手了!
「不繼續了!?」周道也是一臉的疑。
對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而言,剛剛最多只是試探而已,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
「既然見到了元王的量,便不需再戰。」星君放下了手中的殺牛刀。
「嗯!?」周道眉頭微皺,有些看不明白了。
「此次前來,不為殺戮,只是為元王送上一份大禮。」
月魔的話讓周道一怔,旋即出古怪的神。
「送禮!?」
這時候,就連王小乙都有些不準頭腦了。
從立場上來說,周道乃是妖司的高手,劍柱李藏鋒的弟子。
星君月魔卻是黑暗魔主的麾下,兩者之間勢同水火,本該不死不休才對,怎麼還送上禮了!?
「開玩笑!?」周道有些不確定道。
「這是黑暗魔主送給元王的禮。」
「黑暗魔主!?」周道更加疑:「什麼禮?」
「元王可知道殺劫已至?」星君話鋒一轉,突然道。
「元王殺劫!?」周道眉頭微皺,卻是沉默不語。
「元王的存在,乃是逆奪天地造化所,歷代元王,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就越高,殺劫越強。」月魔沉聲道。
修行者,本就是奪天機而求長生。
然而,元王更是其中的另類,他們逆奪了天地的造化。
天道平衡,奪走的造化,自然也要還回來。
這便是所謂的殺劫。
元王這種存在,打破了平衡,所以早晚有一天,他們要遭遇殺劫,將奪走的造化連本帶利,還歸天地。
據記載,歷史上的元王大都沒有好下場。
最有名的便是兩千年前,那一世的元王遇見了道王橫空出世,結果被其斬殺,甚至被煉了一件法寶。
至於上代元王周玄,更是在最如日中天的時候遭遇圍殺,結果死道消,為如流星一般的存在。
「元王,你如今正值鼎盛,踏道境,修本命,已是登高如臨天,偏偏還被朝廷封了王爵,盡人間榮祿富貴……」
「這簡直就是在旺火上澆了一鍋油,殺劫兇猛,避無可避啊。」
星君、月魔一言一句,介面說著。
本來修行者就該棄離紅塵,掌握力量,偏偏周道不修極高的境界,居然還了人家的榮祿富貴。
別人是世代累積,祖宗餘蔭。
可是周道卻是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人世間的好都讓你佔了,冥冥之中的平衡早已打破。
元王殺劫,自然也要勝過前人百倍不止。
「元王,想必你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境。」星君深深看了周道一眼,淡淡道。
「你們看到了我的殺劫!?」周道沉聲問道。
「祭日!」星君面微沉,吐出了兩個字。
「什麼意思!?」周道追問道。
「天機豈可輕語!?」月魔搖了搖頭。
「黑暗魔主為什麼要幫我?」周道突然問道。
「如果你能夠避過元王殺劫,自然會知曉。」月魔輕語道。
對他們而言,黑暗魔主為何要幫助元王,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要完黑暗魔主的命令。
「那我倒要來聽聽,黑暗魔主送了我什麼大禮,可以避過元王殺劫。」周道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星君月魔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道。
「我們!」
「嗯!?什麼意思!?」周道一愣,還沒有緩過神來。
星君月魔一步踏出,竟然化為兩尊人偶,落在了周道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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