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珣跪地捧著那一匣子信,頭回模糊了視野。
他回不到過去,也就永遠無法回應當初那份,曾被他辜負的炙熱又深的相思緒了。
“國公爺?”外頭值守的親衛聽到聲音,立即出聲詢問。
他捧著匣子跪在地上無力開口,只覺四肢百骸都牽扯著心間疼痛,奪去他所有力氣。
外頭親衛再喚了聲,見他沒應答,恐他發生意外,嚇得忙撞開門闖進來。
卻見那權傾朝野的郁國公,跪地抱著一匣子什,哭得狼狽又絕。
親衛驚了下,一時目瞪口呆,想過去攙扶,又不太敢,只愣怔怔道:“國公爺,您……可是有什麼不適?需要喚太醫過來嗎?”
郁清珣沒有理會,只悲戚于那無法彌補的相思愁。
親衛傻呆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湊近,想著要將人攙扶起來。
“出去。”郁清珣著嘶啞哽咽的嗓音,艱難吐出兩字。
“啊?”親衛作頓住。
“滾!”
親衛頓時明白過來,面一白,嚇得趕忙帶上門退了出去,守在外頭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撞見了不該撞見的場面,會不會被滅口?
不久后,天邊亮起,前來伺候洗漱的小廝,與日居月諸等都到了,候在院子里,書房臥室還沒傳來傳喚。
眼瞅著快到往常出門時間了,日居月諸對視了眼,往前敲了敲門,“國公爺,快辰時了,今日可需去知會告假一聲?”
屋的郁清珣還抱著匣子,好一會兒才強行收攏緒。
“不必。”聲音嘶啞帶著一分哽咽。
外頭候著的人面面相覷,沒有召喚又不敢進去打擾。
許久,里頭終于傳來喚他們進去的聲音。
眾人松了口氣,魚貫而。
辰時三刻,郁清珣洗漱更打理好自出了門,卻沒往宮城衙署去,而是過到唐窈的小院外,站在宅門口怔怔著里頭,想進去見誰,又不敢靠近打擾。
他呆站了有兩刻多時間,直到那小院宅門打開,又匆忙往旁邊巷子躲了躲。
日居月諸看不明白,跟著躲在后面。
“國公爺,您這是……”
“院里有多護衛?”郁清珣躲開后,看了眼宅院高墻。
也就一丈來高,于他而言稍微借點力就能翻過去。
日居馬上答道:“有四個護衛,皆是唐府那邊安排的好手,夫人……除開的陪嫁,未曾從國公府帶人出來。”
郁清珣點了點頭,“暗中派人流守在附近,不能讓任何人沖撞傷害到夫人。”
“是。”兩親隨答著。
旋即,另有人親衛靠近過來,低聲回稟道:“稟國公,已查出崔三那些魯班鎖,皆是由福王幫忙制作而。”
“福王?”郁清珣眉頭皺了下。
先皇乾元帝現今還活著的兄弟有兩位。
一位是這位福王,領著工部的閑職,喜歡擺弄木匠等活,極擅長建造;另一位則是乾元帝同胞弟弟端王,當前任越州節度使,掌一方軍政,是名副其實的藩王。
福王老實本分,往常除了好木工,并未有什麼不妥。
郁清珣略略思忖,抬步朝馬車方向行去,“去福王府。”
第36章 田三娘
小院。
早起用過晨食, 唐窈依照郁棠的學習進度,教讀了會兒書,郁桉在旁邊乖巧旁聽。
等快到午時時, 牙行領來幾批丫鬟婆子給相看。
唐窈沒將郁盎堂的丫鬟婆子帶來, 院里除了三個陪房外, 全是唐府的下人,需及時補充人手, 便從牙行領來的人里,挑選了丫鬟婆子各八人, 負責打掃漿洗等活。
伺候的大丫鬟不容易培養,唐窈沒立即定下。
先前備留又信得過的丫鬟婆子,都換給了郁棠郁桉,導致現在人才稀缺, 一切都得重頭開始。
唐窈暗自慨, 一邊繼續讓人修整院落, 一邊翻看起賬本來。
在城外有三個農莊, 城有兩家酒樓一家茶鋪,每年能有近萬兩的進賬,養兩個孩子和自己全無力,但要想保持在國公府時的水準卻是不易,為了收支相對平衡, 打算多盤幾家店,進一步開拓。
這般規劃忙活了一天,很快日頭將落, 外頭傳來管事娘子的聲音。
“夫人, 國公爺到院外了,說要接四姑娘和小公子回去, 要請他進來坐會,還是將四姑娘他們送出去?”
唐窈遲疑了會,起朝室走去,“我送他們出去。”
郁棠正帶著弟弟玩得開心,聽到親爹來接頓時不樂意了,“我不可以留在這里跟您一起嗎?為什麼要跟他回去?”
這點唐窈也不好解釋,著小腦袋安道:“明日一早阿娘就去接你。”
郁棠沒聽著話,自顧自道:“是不是爹欺負您,您才不想跟他一起住了?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跟您一起!”
“你爹怕是不允許。”唐窈手過小臉,略有傷。
郁桉看看姐姐,又看看阿娘,道:“我了。”
“好。”唐窈收起思緒,看了眼兒子,溫道:“那用過晚膳后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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