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太醫驚了跳。
左右也是駭然。
郁清珣不管不顧地扯著人, 他只想讓懷中之人醒過來,哪怕多活一天,一個時辰, 讓報完仇, 了結完心愿。
他不想至死都帶著憾和憤恨。
“國公……”太醫無奈,只得安道:“您先放手, 我看看……”
郁清珣依言松了手。
太醫看向值的月諸。
月諸早悄悄讓人去通知唐子規,示意他先穩住人。
太醫只得認真施救,等唐子規到來,郁清珣依舊抱著人不愿撒手,不愿承認懷中之人已經逝去,哪怕唐窈早已冰涼。
唐子規忍無可忍,紅著眼將唐窈奪了過去。
郁清珣還想爭奪,被唐子規一腳踹翻。
他爬起猶想過來,日居月諸忙將人攔住勸,太醫手疾眼快用藥將人迷暈,這才控制住場面。
一個時辰后,郁清珣醒來,外院有喧鬧聲耳。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我郁國公府的事?!”
“你國公府如何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今日是我阿姐忌日,為婆母你不為我阿姐哀悼,還跑來大鬧……”
唐子規又氣又惱,恨不能將這老虔婆當場弄死。
太夫人臉上也有怒意,“我郁氏人還沒死完,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此吆三喝四!清珣呢?我要見他,他人……”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眾人順著看去,但見郁清珣散發赤腳,僅穿著中就從院出來。
穿堂正廳一時安靜。
郁清珣恍若未見其他人,直直走向停在正廳中央的靈床。
那床上躺著的人被心收拾過,臉上妝容致,頭上戴著紫金釵,上穿著深綠命婦禮服,雙手疊輕放在小腹上,看著雍容華貴,昳非常,好像只是睡著了般。
郁清珣站在床前,深深看著躺著的人。
穿堂周圍寂靜,站著的親衛仆從大氣不敢出,連唐子規和太夫人一時都沒了聲音。
好一會兒后,太夫人正想說話。
那站在床前的人緩緩轉向唐子規,嗓音啞而輕,像做夢般地低喃詢問道:“天快亮了,子規,你阿姐什麼時候醒?”
唐子規張了張,一時竟不能答。
旁側有低低啜泣聲響起。
郁清珣只看著唐子規,有溫熱順著臉頰快速落,滴地里,沒發出毫響。
“不會再醒來了。”唐子規強忍著哽咽,“我要帶阿姐離開,回云州的船已經準備好,我阿爹和阿兄他們還等著阿姐回去,你國公府……”
“不行!”郁清珣像清醒過來,擋在靈床前,眼里驚恐明顯,“得留在這兒。”
“命都已經沒了,你還想留什麼?!你本護不好,我早該將帶走!”唐子規怒而揪住他襟,握拳就想揍過去。
被他揪住襟的人臉慘白,了,張噴出一口鮮,吐了他一臉。
唐子規怔了下。
郁清珣站不穩地往下去。
周圍人大驚,親衛隨從趕忙擁過來,“國公……”
“清珣!”旁邊看著的太夫人也是驚了大跳,又乘機發作道:“好你個唐氏子,敢跑我國公府來鬧事……”
郁清珣沒聽到其他聲音,只抓著唐子規低聲哀求:“不要帶走,求求你,棠棠和桉兒都在這兒,不會想葬在別……”
他晃了晃,視野徹底黑下去。
“國公!”涌來的親衛忙將人扶住。
“來人,給我將這唐氏子打出去!”太夫人憤憤發話。
唐子規直愣站著,淚水早已決提而出,對那倒下去的人又恨又惱,可又忍不住悲戚哀憫。
他姐和他姐夫,原本該像傳聞里那樣琴瑟和鳴,恩不疑。
可為什麼……最后會是這樣?
太夫人還在憤然大喊,有婆子圍上來,又礙于周圍站著的國公親衛,不敢輕舉妄。
“你們站著做什麼,我說了將他打出去!”太夫人指向唐子規。
唐子規緩了緩神,瞥向那老婆子,不在制怒意,不客氣道:“老虔婆,你兒子都快死了,你還有沒有心?能不能安靜一點!”
“你……”太夫人氣得眼前發黑,指著唐子規的手微微發,“你、你簡直放肆!”
“你只當你小兒子是人,想著你小兒子,你長子死活,你長子心傷與否,便一點都不在意嗎?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倒下去的也是你兒子,那躺著的是你兒子心之人,你要在你兒子沒了心之人的當口,在他傷心死的時候,跑來鬧他妻子的靈堂嗎?!”唐子規眼眶通紅,忍著眼淚怒斥出聲。
太夫人滯了滯,臉上并無尷尬,更多是沉冷意。
周圍親衛眼有憤怒,日居徑自往前一步,不客氣道:“還請太夫人先回福壽堂,您想做什麼,待國公爺恢復醒來再行罰我等,請!”
“請太夫人回院!”親衛們同時出聲。
太夫人臉黑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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