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唐窈微訝。
郁清珣道:“不快了,是我想要更穩妥,讓日居去湘湖調了兩艘軍船護送,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走江河水路不比陸地,要是遭埋伏,連躲都沒地躲,他不得不更謹慎。
“你在京中的產業打算怎麼理?”郁清珣再轉開話題,問起其他,“若是還沒出手,可以盤讓給我……”他頓了下,解釋道:“不是我要占你便宜,而是京都離云州甚遠,你來去打理不方便,且……未必安全。”
未必安全?
結合郁清珣想送他們離開的事,唐窈聽懂暗示,“京中……不安全?”
郁清珣微頷首,“轉給他人不妥。”
京中盯著他們的眼睛不,唐窈手里有兩間酒樓在京城小有名氣,每年盈利頗,平白無故出手易遭人懷疑。
唐窈也明白這點。
手里的農莊茶鋪還好說,那兩家酒樓年賬上萬兩,出手給別人定會惹人猜疑,只能轉給邊相的人,可知道京中或有事發生還轉賣給親友,未免有坑人錢財的嫌疑。
唐窈思索了瞬,道:“酒樓我會讓婉兒先幫忙打理,不會出手,真有什麼事,這點錢我還是虧得起的。”
郁清珣聽出的疏離,神暗了下。
寧愿讓弟媳拿著都沒考慮他……
可轉念一想,他們都已經和離了,憑什麼將賺錢的產業給他打理?
郁清珣正努力說服自己,就聽到唐窈道:“酒樓不好轉手,但我手里的農莊果園可以麻煩你接手嗎?棠棠喜歡吃北郊農莊那邊的鮮桃,且再有一兩個月就該了,我舍不得轉賣給別人。”
郁清珣還有些沉悶的心霎時晴朗。
“好!”他迅速應著,“等桃子了我便讓人運過去。”
“南郊那邊的瓜果蔬菜也很水靈。”唐窈想著那蔬果,日常所用的食材全是自家農莊所產,味道鮮得很。
郁清珣繼續道:“我都讓人一同運過去。”
唐窈原本還有些舍不得,聽到這話又忍不住笑了,“就算中途不停歇,水陸替地趕,從京都運至云州城,最快也要八九天,桃果尚好,蔬菜運過去都蔫了,哪還有鮮味……”
雖然可惜以后吃不到這邊的蔬果,但也沒想從這運過去啊。
費時費力還不討好。
“那……”郁清珣想了想,“讓人連土一塊挖過去呢?”
唐窈:“……”
“把土挖了你那地來年怎麼種?”忍不住笑了,又寬道:“我在云州也有農莊,那邊的蔬果同樣水靈鮮,不著的。”
郁清珣也笑了,“夫人教訓得是,是我不懂耕種。”
兩人聊著,晨緩緩升起,淡金的芒拉長了灑下來。
唐窈估著郁棠郁桉也差不多要醒了,正好心來,便借用小廚房做了一桌子早膳。
早膳過后,唐窈將兒暫留在國公府,自己出門先去理京中產業。
喚來管事,將先前新盤下還沒開張的鋪子掛牌出手,又拿著賬本去唐府找林婉,林婉不太熱衷打理產業,都是甩手給信任的管事和掌柜。
唐窈跟唐府的管事接了一上午,待到傍晚要回去時,林婉期期艾艾過來,“那個……昨日余校尉去找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唐窈怔了下。
忙了一天,都快差點忘了余既的事。
唐窈心提了提,“他怎麼了?”
“哦,也沒什麼事吧……”林婉揪著手帕,聲音有些小,“就是昨天余校尉回來后喝了一晚上的酒,今日酒醒后得知你過來,又在外頭院子里站了許久,我讓丫鬟邀他進來,他也沒應。”
“是不是他哪兒得罪了你,想道歉又不敢進來啊?”林婉打探道。
“沒有。”唐窈皺了下眉,“我去見見他。”
林婉點頭,跟著出了院子。
唐府是靖安侯在京的賜宅邸,規格比不上國公府,但也是大宅院,唐窈沿著回廊走了半刻鐘,才從垂花門出來,一眼就看到那頭走道上站著的青年。
余既穿著窄袖青袍,束發玉冠,腰間系著黑革帶,勾勒出勁瘦窄腰,如松拔,利落俊朗。
見出來,他下意識想要避開,腳下遲疑了瞬,又到底站定。
他遠遠看著過來,眸中不知閃過什麼,原本有些灰敗低沉的臉上忽又恢復,如往昔般喚了聲:“阿姐。”
唐窈先頷首回了禮,又扭頭對林婉道:“你先回去,我跟他聊聊。”
“哦。”林婉看了眼余既,猶猶豫豫地退開了。
唐窈走向余既。
那青年站在原地,目落在上未曾移開半分,待走近到前,眼底似有張,又認真開口道:
“阿姐,我知道昨夜唐突,但全是我真心之言,我也知道你或許只是把我當弟弟,可我不想你只是我阿姐,我從前遲鈍,未曾發現自己心悅阿姐,至于看著你嫁人才知悔恨,我已經錯過十一年,我不想再錯過下一個十一年,能不能……別把我當弟弟,我……”
“好。”唐窈輕輕應聲。
青年還想要說的話一滯,臉上抑著的張愣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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