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定起點頭回禮,目落在最后頭的郁清珣上,眼中的笑意漸消。
“二哥。”郁清珣跟著拱手輕喚。
“呵!”唐定當場冷臉,“我可沒有郁國公這般厲害的兄弟,國公可莫要折煞我。”
郁清珣沉默稍許,保持著拱手見禮的姿勢,喚了稱呼:“唐將軍。”
“多謝郁國公護送我妹妹回家,此地已是云州地界,他們的安全由我接手,國公日理萬機,后面就不勞煩國公護送了,請回吧!”唐定敷衍回了禮,直接下逐客令。
郁清珣不想這麼快回去,“此地離云州城尚有兩百五十余里路,我送棠棠他們進城。”
他說的是送郁棠,不是唐窈。
唐定就算不爽郁清珣,也不能阻止人家父親護送兒進城。
唐定找不到理由否決,干脆當他不存在,轉向唐窈又溫歡喜道:“坐了好幾日的船,定是累壞了吧?走,我們先回莊子歇一晚,明日趕路回云州城,我來時順手打了幾只野味,回去親手烤給你吃……”
“好。”唐窈點頭,看了眼郁清珣,到底沒跟他多說什麼。
第92章 商談
唐家在運河口的莊子離碼頭不遠, 有專用來歇腳和存放貨的大院。
唐窈讓人將運來的行禮家當分批搬進院里,等理好事,天已經黑下來。
郁棠郁桉跟二舅舅玩了一下午, 吃過晚飯便困睡過去, 唐窈給他們蓋上薄毯, 避免夜半著涼。
唐定站在旁邊,瞥過周圍下人。
丫鬟娘們相續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兄妹兩人。
唐定走近過來,低聲音道:“你跟郁清珣和離, 可是因為那養?”
唐窈靜了靜,片刻后搖頭否決:“不是。”
知道家里遲早會詢問原因。
郁清珣手握重兵,統領全國軍務,又兼任尚書令, 掌控六部, 還是先皇欽點的托孤輔政大臣, 在小皇帝親政前, 他就是大晉名正言順的實際掌控者,連太皇太后都得避其鋒芒。
唐氏雖是鎮邊大將,手握實權,但跟郁氏比還是差了許多。
跟郁清珣和離影響的不僅是彼此,還關系到唐郁兩家。
“不是?”唐定詫異, “可先前子規來信說,那養是郁清珣心上人的兒,你因此憤而留書和離, 要帶棠棠和桉兒回云州……”
“開始是這樣的, 后來郁清珣解釋說,他收養那養是因為那養的父親, 而不是養的母親。”唐窈道。
“他這樣說你就信了?”唐定皺眉。
唐窈再搖了搖頭,“那養份特殊,且已經溺水亡,郁清珣還拿出先皇旨,指明那養是白家逆之,他收養對方是因為先皇旨,此事由不得我不信。”
“那你原諒他了?”唐定問。
唐窈再是沉默。
唐定不清楚想法。
有關姬長歡的事,唐子規后來也來信說明過,但這之后唐窈也沒說要跟郁清珣和好,兩人關系仍舊冷漠僵。
他想了想,細聲繼續問:“既不是因為這事,那你跟他和離,可是因為他暗中欺負你,對你不好?”
欺負嗎?
唐窈輕垂眼睫,視線落在睡的兒上。
撇開前世那些,郁清珣并沒有哪里有欺負,或對不好,甚至如果沒有前世的那些經歷,說不定還很樂意跟他攜手一生,白頭偕老。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裂痕存在就是存在,縱使明白了所有,縱使清楚郁清珣亦是無辜,縱使一切已經挽回,可他們回不去曾經……
唐窈凝視著兒沒答。
唐定將這沉默當了默認,對郁清珣更是不滿,“子規前一封信說,那郁四意圖暗害親侄子,王太夫人護著,郁清珣開始還不想理,是你告上公堂,堅持和離后,他才勉強理了郁四!”
“他如此袒護親弟弟孝敬親娘,連親兒子都排后頭,暗中定是給了你不委屈!”唐定說著,又有懊惱,“當初是我們看走了眼,讓你了這委屈,父親和大哥都已經知道,往后斷不會再委屈你如此……”
“二哥誤會了。”唐窈回過神來,“郁清珣沒有對我不好,且這都已經過去了。”
“這怎麼能算過去!”唐定神更冷,臉黑沉。
“你不用為他說話,就算他位高權重,威名烜赫,我跟大哥也不懼他 ,別的地方或許拿他沒辦法,但他既然來了云州,不了要揍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唐窈心頭一暖,有種久違的溫馨。
“我沒為他說話。”舒展眉目,一掃先前低沉,面上笑著。
“他前些日子重傷剛好,還未完全康復,你要揍他出了什麼事,郁氏那邊不好代,且他到底是棠棠和桉兒的父親,我并不希他出事。”
唐定憤怒凝滯,臉上神怪異,“你……”
唐窈繼續說著:“真說起來,郁清珣也沒有哪里對不住我,當初跟他和離,是因為我誤會那養是他心上人的兒,加上郁四意圖暗害桉兒,郁清珣不理還護著他們,我才那般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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