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清珣答應著,抱著的手臂更了。
唐窈靜了一會兒,又問:“那毒……是不是很痛?我聽到你喊疼了。”
郁清珣心口空了下,有麻麻的細微疼痛自心間升起,“不痛的,那都已經過去了,也是我活該……”
他不想知道,不想為他疼惜,不想痛。
“你能再出現在我面前,能原諒我,能再要我,我便已經心滿意足。”
唐窈想說他不必如此卑微,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將側臉在他膛上,雙臂回抱他。
他們再不會重復上一世的老路,他們的時間還長,可以一點點的讓他放下那些曾經,他們會琴瑟靜好,會幸福安康。
兩人相擁著,在屋里度過相遇的第一天。
翌日一早,郁清珣自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懷中躺著的人。
睡得香甜,白皙致的臉蛋有些紅潤,睫長而彎翹,側容乃至頸部都如凝脂白玉,比他想象中、比那寄來的畫像,還要更更更好看。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地看著懷中人。
他害怕這仍是一場夢,害怕這是他死前回返照時的一場夢。
害怕他已經死在了那場埋伏里,亦或者他早早死在了前世,只是到底不甘,總想著再原諒他,再與他和好,才有眼前這一幕。
唐窈眼睫了,一睜開眼,就看到那雙桃花眼里蘊含的驚怕與悲傷。
怔了下,倏爾回神,手向他臉,順輕聲道:“怎麼了?”
“阿窈……”郁清珣抱,將腦袋埋進頸肩,不敢說出來心頭驚怕。
他怕一說出來,所有一切便了真。
唐窈出來,輕輕推開他,看著他眼睛道:“是不是還害怕?怕這是一場夢?”
“我……”
唐窈不等他開口,忽地翻過,欺下來,輕安道:“你不要害怕,這真的不是你的夢,這是現實,我們都還活著,棠棠和桉兒也都還好好的,我們往后都將如此幸福安康,再不分離。”
“阿窈……”他抑著輕喚,嗓音含著別樣的愫。
唐窈輕搖,溫又斷續地問他:“你夢里會發生這些嗎?”
郁清珣看著上首的人,神思恍惚又炙熱,他夢里不敢有這幻想,不敢想,甚至不敢起這念頭,哪怕他們也曾如此,哪怕他們曾更親。
“阿窈……”他輕喚著好似無助。
唐窈堅持問:“你夢里會有這些嗎?”
“不,我……我怎敢。”
“那你還害怕這是假的嗎?還害怕這是一場夢嗎?”
夢里不會如此,這就是現實。
*
兩人在屋里待了兩天。
第三天時,唐子規被推著來敲了門,郁清珣這才緩過神,終于出院子前往議事。
端王被困在城不足為懼,但城不止有叛軍,還有幾十萬無辜百姓,理不好容易出事,且小皇帝和太皇太后一直沒出現,不清楚是被端王囚殺,還是逃出了皇城。
郁清珣直忙到掌燈時分才回來。
唐窈給他煲了藥膳,坐在旁邊看他喝湯,“陛下和太皇太后被端王囚殺了?”
“他們不在。”郁清珣含糊著沒說明白。
唐窈聽懂了,也猜到。
他很早就說過京中不安全,這不安全大概指的就是如今這況。
城沒糧又被困,那些沒得到消息,或沒能及時逃出的富戶,不僅有被搶奪的危險,還可能有命之憂。
“那接下來……”唐窈約猜到他的想法和打算。
上一世他能借著端王將姬氏滅個干凈,這一世也能,甚至可以做得比上輩子更漂亮。
對姬氏皇族沒什麼好,特別是知道郁清珣前世下場后,他戰戰兢兢一心為國,怎麼也不該有那下場,就算要死,也不該是前世那死法。
郁清珣放在湯盅,拉過手道:“你說你不懼當臣之妻,可我也不想你背這罵名,前世你們都不在,我也無意于此,但這一世我不想委屈你,不想委屈棠棠和桉兒,讓他們自此擔心怕,讓他們再于前世那危險境地,我要這世上再無人能威脅到你們,我要你們為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好,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邊。”唐窈回握住他,又頓了頓,“這些日子我走過不地方,我其實……也有些想法……”
“什麼想法?”郁清珣問。
唐窈笑了下,沒現在說,“等以后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嗯……你上怎麼這麼燙?”
頓覺不對,倏然向他腦門。
郁清珣不止手上燙,上更是熱,竟是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高熱。
“你不適?”唐窈臉變了下,就要扶他起,“你怎麼不說,來人,喚大夫過來。”
“不要,只是有些累了。”郁清珣并不在意,“許是昨晚著了涼。”
此時正值夏季,天氣熱得很,怎麼可能著涼?
唐窈不等他多說,扶著強行進里屋躺下,郁清珣看著急切面容,還想要安,想說他真不要,腦袋又真昏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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