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很近,沒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郭茂的住。
眼看了快到了,楊忠發就跟元里說了這個人的事跡。
郭茂這個人有些獨特,他自家中貧寒,沒有讀過什麼書,也不認識字。但他打小聰明伶俐又心有大志,不甘心只做一個鄉野村夫。年輕時候跟商戶做生意掙了筆錢,離開家開始四游學,但求學之旅太過艱難,后來偶然遇到了一個寡婦,寡婦的父親是當地的縣令。他心中一,直接上門給人家當上門婿去了。
做別人家的上門婿,這在當下看來是件很丟臉的事。郭茂卻毫不在乎,有了資本可以學習之后,他如似地識字讀書,聰明才智更進一步現了出來。
如果只是這樣,楊忠發也不會將他推薦給元里,畢竟郭茂實在太不要臉,也極其喜歡用謀詭計之道。但郭茂最為出名的不是他的才智,而是他選賢舉能、能說會道的本事。
他們停馬在郭茂宅邸門前,上門一問卻被告知郭茂并不在家。
楊忠發連忙問:“那他去哪兒了?”
“下田了,”仆人道,“我家老爺說,若是有人想找他,可自去田地里找他。”
元里和楚賀對視一眼,郭茂知道有人會來找他?
問清了田地在何后,一行人便往地里去了。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個卷著一腳泥,躺在樹下乘涼的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穿一布麻,長相端正,高八尺,英姿甚偉。元里一見,就知道他便是郭茂。
聽到馬匹聲,郭茂也站起了,元里幾人剛剛下馬,他就熱地迎了上來,滿臉笑容道:“諸位可是來找在下的?”
楊忠發道:“沒錯。你可是郭茂郭平之?”
郭茂笑瞇瞇地道:“是,在下就是郭茂郭平之,敢問閣下幾位是?”
楊忠發讓出元里道:“這是刺史大人。”
郭茂又驚又喜,二話不說就對著元里深深一拜,“小人拜見刺史大人,未曾想到小人還有見到刺史大人的這一日,小人仰慕刺史大人久矣,有失遠迎,還請刺史大人恕罪!”
元里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的名士,他扶起郭茂,“平之言重了。”
郭茂起,滿目期待地問:“敢問刺史大人此番前來,是否是為了辟我為?”
元里的話都被他搶完了,還有些不習慣,他緩了緩,笑著點點頭,“正有此意,不知平之你可愿意?”
“愿意,我自然愿意!”元里話音剛落,郭茂便毫不猶豫地道,像是早就等著這句話一樣。
等說完這句,他就開始不重疊地夸贊起元里的品德和功績了,漂亮話一句接著一句,完全是能夠寫進文章的程度。
楊忠發從來沒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一時之間,他都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該帶元里過來征辟郭茂了。
楚賀打量了郭茂一番,問:“你早就知道有人要來找你?”
郭茂坦然地道:“是。早在年前我聽聞有人打聽過我之后,就一直在等著有人來找我。從年前到如今,我已等了整整五個多月,不瞞諸位大人,我早就盼著這一日了。如今愿達,難免有些失態,還請諸位大人莫要介意。”
楊忠發新奇著,“你這人和旁人倒不一樣,其他的名士可說不出這樣直白的話。”
郭茂失笑,朗聲道:“我不知他人如何想。但刺史大人可是一州之長,是幽州最大的員,元大人自也是名聲遠揚的名士,又協助大將軍擊殺了匈奴首領、剿滅了幽州的匪賊,還護幽州百姓,親自為幽州百姓祈雨……無論是什麼樣的名士大儒能被您拜訪或者被您征辟,只會覺得這是令他們引以為豪的事。”
他說的沒錯,能夠被一州刺史拜訪和征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榮幸,尤其刺史本就是一位名士。
就像郭茂,他期待著能有大人拜訪自己,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來的大人竟然是最近一年在幽州聲名鵲起的刺史大人元樂君。
這種機會擺在面前,郭茂哪里會玩什麼自抬價的手段,他等這種機會已經等了很多年了,這會兒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求著元里趕征辟他。
郭茂妙語連珠又晦高明地拍著元里的馬屁,弄清了楊忠發和楚賀是誰后,同樣又驚又喜,真摯無比地對他們兩人表明了自己的敬佩。
這樣一個能將奉承諂說得如此坦然真誠的人,元里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
“還請主公暫且等候我片刻,”郭茂指著田地道,“如今正是春種時節,我這還有一畝田地沒,很快就能好,諸位若是累了,可前往我家中休息片刻。”
元里是個禮賢下士的人,他欣然應好,等郭茂再次下地之后,他也卷起袖子和,“將軍,楊大人,咱們站著也是站著,也下去幫幫他吧。”
楊忠發角,試圖勸道:“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大人您就休息休息吧……”
說還沒說完,元里就已經下地準備秧了。
楊忠發無奈地轉頭,“將軍,您看看元大人——”
剩下的話噎在嗓子里,楊忠發目瞪口呆地看到楚賀正著手套卷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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