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抱著他,想說什麼話安他,說你還有妹妹,還有部下,還有許許多多奉你為主的人,但什麼話在此刻都是無力且蒼白的,他就點了點頭,也沙啞地應了一聲,“好。”
晚上,兩個人睡得都很早。元里醒得也很早,他醒的時候,楚賀還沒有醒來。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元里看著楚賀眼底的青黑和面上難以掩蓋的憔悴,輕輕著他的臉龐。
即便他這麼做了,一向警惕的男人還是沒有醒來,可見他這幾日在心中到底堆積了多疲憊。
元里輕手輕腳地出去,讓人送上東西來,拿著巾沾水給楚賀過臉,開始給他刮著胡子。
青胡茬一點點被刮去,元里又給他理了理頭發,才去把水端走倒了。
郭林等在門外,“主公,屬下已經把府曾說過將軍命克親的幾個仆人找出來了。”
元里神緩緩凝下,他冷笑一聲,“原來還真有妄議將軍的仆人。”
他垂著眼睛,拿著手帕過手,淡淡地道:“按規矩置吧。”
郭林應了一聲是,悄然退去。
楚賀被噩夢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了幾口氣。他抹了抹臉,沒看到元里,心里一,披頭散發地就下去找人。
元里剛進屋就被男人抱住,楚賀問:“去哪兒了?”
“去洗漱了,”元里乖乖地道,“你要去洗一洗嗎?”
楚賀點點頭,又抱了抱他,沒急著出去,就趴在元里耳邊道:“我想殺死那些宦。”
他的意思語氣很淡淡,但元里聽出了他濃烈的殺心。那殺意讓聽到的人心中膽寒。
元里道:“他們該殺。”
楚賀道:“還有李立。”
元里道:“好。”
楚賀靜靜抱著他,嗅著元里上的味道,翻涌的緒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棺材已經埋了,楚王夫婦已經死去快四個月了,但活著的人心中的傷痕,還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痊愈。
當天下午,眾人便齊聚書房,商議楚王夫婦之死一事。
楚王夫婦死在,他們自然要去要個公道。監后府的那群太監如今已經被李立殺的殺,逃的逃,他們追究的目標最好定在李立的上。如果李立不給一個好的說法,那就別怪他們用強的手段了。
商議后他們決定,楚王夫婦死亡一事要昭告天下,他們要憤怒至極、大張旗鼓地向發檄文,聲討李立此番不義不德之舉。
這種事一旦揭,李立絕對是天下人共同聲討的對象。全天下“有義之士”都會聞聲而起,堅定地站在楚賀的后。
不管這些“有義之士”是什麼想法,一旦有討伐李立的機會,他們絕不會放過。
誰讓李立不止害死了楚王夫婦,還是個惡名遠揚的竊國賊呢?
只要能殺了李立,一定會獲得巨大的聲。這個聲,將會幫助任何一個人更上一層樓。
楚賀神淡淡地坐在上位,一直沒什麼表,等到眾人商議結束之后詢問他是否可行之時,他才頷首說了句好。
他這些天一直都是這個模樣,干什麼都神淡淡,冷厲更甚從前。對大多數的事也提不起什麼興致的模樣,讓想要找他喝酒,多安他幾句的楊忠發、關之淮數人都無計可施。
只能在心中暗暗嘆口氣,希將軍能盡快從喪親之痛中走出。可誰也知道,痛失父母之痛哪里那麼容易可以短短幾天便可以化解的,尤其將軍的父母乃是被人所害,將軍又是極為孝順之人。
商談好這些事后,眾人本打算散去,但外頭卻有仆人匆匆前來稟報說外頭有圣旨來到。
圣旨?
眾人面面相覷一眼,皆嚴肅起了神。眾人魚貫而出,走到莊園外一看,天子給予的賞賜已經綿延出了十里。
這樣的大手筆非但沒讓人到欣喜,反而讓眾人沉下了心。
再一看,站在最前方前來送禮之人不是太監,而是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文人。這文人長著一副明樣貌,笑容熱切,一見到眾人出來,便連忙迎上去。他似乎都認得在場眾人是誰,準確無比地沖著楚賀與元里行了禮,“程某拜見大將軍、拜見刺史大人。”
楚賀沉沉地看著他,“你是誰?”
程布立刻道:“在下程布,乃是天子邊一小小散騎而已。此番乃是得天子之令,來為大將軍與刺史大人與各位將軍送上擊殺匈奴首領呼延烏珠賞賜一事。”
楚賀眼神更冷,“你分明是李立的人,如何能代表天子傳旨。”
程布額頭的汗,這其中原因大家都清楚,他哪是傳天子的旨,而是傳李立的旨假借天子名頭而已。但這話不能親口說出來,程布打哈哈道:“李大人也是效忠天子的忠臣,我是李大人的人,自然也是天子的人。”
位于后的幾個將領頓時一聲譏諷的笑。
程布當做沒有聽見,笑容不變地道:“此番賞賜,不止有金銀財寶,絹布古董。李大人還特意送了幾樣東西,想必將軍見了定會心喜不已。”
說完,他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士卒了五個滿臉驚慌的人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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