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在施粥點前排著隊,士卒吆喝聲錯落響起,一切忙中有序。
相鴻云震驚不已地看著這一切,一個怪異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難道元樂君先前的一意孤行,是早已預見到這一幕了嗎?
*
楚賀也帶著楊忠發與糧食趕往北疆送糧,順便擔負起了給漁郡送糧的任務。
一路上,楚賀每經過一個郡縣,都會下來查看城是否接納了流民,糧倉中的糧食是否可夠、郡守縣令是否做到了自職責。
雪太厚,他們走得很艱難,但讓他們高興的是,各地的災都在可控的范圍之。
漁郡的郡守對楚賀的到來誠惶誠恐,接收糧食后,又激不盡地道:“多虧有刺史大人在秋收后的及時吩咐,卑職才能在如今快速地安置好流民,百姓房屋也得到了加筑,這才倒塌的不是很多。”
楚賀頷首,看了一圈后,便帶著楊忠發繼續往北疆走去。
在路上,楊忠發嘆道:“將軍,刺史大人當真是凡人嗎?”
楚賀瞥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對元大人格外佩服和敬畏罷了,”楊忠發苦笑道,“將軍,若是有一天元大人的威在幽州超過了你,你可不要難。這種鬼神手段,咱們當真比不過啊……”
連防備的心都升不起來了。
誰能提前算計到這種地步?楊忠發活了五十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的人,他當真是無話可說。
雪災之后,想也知道在幽州百姓們的心中元里的威會有多高。定會超過將軍,為百姓們心中最為戴的大人。
但即使知道會這樣,楊忠發也沒法做什麼,因為他也是心服口服,對元里佩服得五投地。
在親眼見過這種事之后,楊忠發半點也不夸張的說,他到骨悚然。他都懷疑元樂君是否當真是凡人了,還是天上轉世的神仙。
楚賀慢悠悠地道:“你覺得我會在意?”
楊忠發啞然失笑,“將軍確實不在乎這個。”
從以前到現在,將軍的目從來不是富貴榮華、高侯爵。而是麾下士卒、是野蠻的匈奴人、囂張的烏丸人與狡詐的鮮卑人。
是一切試圖撼北周邊境的外族。
楊忠發豁然開朗地道:“您這樣想就太好不過了。我就怕您和元大人因為這些名利之事弄得兩廂不愉快。”
“他可是我……”楚賀話說得戛然而止,話鋒一轉道,“莫要多想,加快速度吧。”
楊忠發響亮地應了一聲。
*
薊縣城門大開,收納因雪災而無家可歸的流民。
流民緩緩進城,人群之中有正值壯年的年輕人,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他們被凍得臉蠟黃,手和腳都長了凍瘡,服破破爛爛,不比沒穿好上多。
元里站在城墻上,披著蓑冒著風雪看著這些瑟瑟發抖的流民,輕輕嘆了口氣。
系統忽然有了聲響。
【一代名臣系統已激活】
【任務:收留流民,獲得民心】
【獎勵:醫書】
元里眉頭緩緩皺起,心中掀起波瀾。
醫書。
以后什麼地方能用上醫書?
軍營里?
或者還是近在眼前的……雪災后的疫?
元里想到這里,心中猛地一沉。他轉下了城墻,來劉驥辛郭茂等人理防疫一事。
雪災已是一個大災難,他決不能讓疫也跟著就來。
雪災過后,氣溫會回升,冰雪融化,這樣很容易造一些疫病的發生。病毒在氣溫低的環境下會存活更長的時間,人又被凍得免疫力降低,輕易便會染生病。
元里不能掉以輕心。
避難所的災民越來越多,施粥點也越來越多。
因為元里反應得很快,又提前四個月囤積了許多東西,災理很快便走上了正軌,將損傷在了最低。
但即使如此,凍死的百姓和失蹤的百姓還是有百人以上,周邊安置的流民多達數萬人,倒塌房屋有兩千多間。森林草原也損了不,被凍死的更是數不勝數。
一旦有凍死的百姓和出現,元里當即令人焚燒尸,廁所新建起了許多,令流民不許隨地大小便,最大限度地保障避難所的衛生條件。
一旦有生病的人,會被立刻隔離開,集中在一起治療,切斷傳染源擴散。
除此以外,他還止流民服用冷水。
施粥點會從早到晚支起一口鍋,鍋里燒的便是熱水,誰想要喝水,就從這里面取熱水服用。
這樣做確實浪費煤炭和柴火,但和人命與防疫相比,這點炭火和柴火本就不算什麼。
因為天氣過于寒冷,畜牧場中的牛羊豬凍死了很多。凍死的畜生直接被元里送到了軍營之中,給日日夜夜忙著救人的士兵加餐。
元里也效仿了張仲景,用凍死的羊、麻椒、驅寒藥材充當餡料,做出了餃子給流民驅寒。
這餃子的味道其實并不怎麼好,很是腥膻難聞,也只有一點,但一碗餃子連湯下肚,人人只覺得渾發熱,通變暖,再也覺不到寒冷。
因為元里的這一舉,流民中不知道有多人含淚叩謝刺史大人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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