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糜臺、王云、韋繼等心思縝的謀士,卻難以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相信周公旦。
此刻韋繼問周公旦,也是想要試探周公旦一番。
周公旦本在品茶,聞言驚訝地挑挑眉,隨即便連忙站起行禮,中自謙道:“小子見識鄙,怎敢在諸位眼前賣弄?小子不敢說。”
韋繼聲音困倦,仿佛尋常老者一般無害,道:“無事,你盡管說一說。在座之中也只有你對幽州、對元樂君最為悉,不管說得好與不好,主公都不會怪罪于你。”
吳善世頷首,“文寧但說無妨。”
周公旦推辭不掉,便道:“那小子便獻丑了。”
他又行了一禮,脊背緩緩直,目視韋繼與吳善世,目灼灼地朗聲道:“主公何不趁楚賀攻打并州之際,幽州空虛,派兵攻占下幽州之地呢?”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第104章
吳善世也被嚇了一跳,“這……”
周公旦微微一笑,“幽州乃是軍事要塞,比并州重要許多,更何況幽州就是楚賀與元樂君的大后方,只要能攻占下來幽州,這二人又有何懼?主公,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啊。別看幽州以往過于荒涼貧困,如今不同于往日,元樂君在幽州整改了許多東西,只看他用幽州一塊地便能做到如今這程度,便能看到幽州的潛質了。”
吳善世心了,但他很快又嘆了口氣,“冀州糧食短缺,并州都無法手,還能拿下來幽州?”
“這也是小子覺得自己想法鄙的原因之一,”周公旦也跟了嘆了口氣,極其可惜地搖頭道,“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幽州的目全放在并州之上,楚賀帶著兵馬離開,幽州只有雪災和難民……只可惜我們沒有糧食發兵啊。”
吳善世越看他可惜到心疼的模樣就越是心,忍不住再次問王云,“當真湊不出糧食發兵嗎?”
王云苦笑搖頭,“當真湊不出了。”
吳善世喃喃,“可惜……太可惜了……”
“即便湊得出糧,這會也不能攻打幽州,”韋繼咳嗽了幾聲,聲音如枯樹般蒼老,“過年那會的事主公忘記了?李立殺了楚王夫婦,還試圖拿宦頂罪,用重金招攬楚賀與元樂君,但被這二人言辭拒絕了。他們的忠義之名傳遍天下,主公這會兒去打幽州,就是去打北周的忠臣,這是想告訴天下人你是要造反嗎?”
吳善世冒出一頭冷汗,先前的心早已消失不見,“阿叔說的對。”
韋繼渾濁的目又看向了周公旦,“你這想法雖好,但如今卻不能做。你可還有其他想法?”
周公旦手心中泌出了汗意,面上卻不分毫。他細細思索了一番,“如今我們無法阻止楚賀攻占并州,這件事既然已事實……如果無法從外部阻擋他們,那便只能從部使其分崩離析了。”
韋繼眼中劃過,“你且仔細說說。”
周公旦低頭恭敬地道:“小子跟從過元樂君,這是諸位都知道的事。但有一件事,小子一直未曾同主公說。”
吳善世略顯好奇,“什麼事?”
周公旦道:“元樂君同楚賀不和,已暗生嫌隙。只是背后說舊主閑話終究不好,小子因此也一直沒說。”
真實況自然不是如此。
周公旦來到吳善世麾下時,借著一同從幽州投奔到冀州的經歷接近了蔡集,又用自己也是貪污逃亡的理由和蔡集拉進了關系。
蔡集是自己貪污,便認為天下沒有不貪污的人,他對周公旦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們都有著相同的經歷,周公旦和蔡集的關系也是越走越近。
近了之后,周公旦便在蔡集口中得知,原來蔡集認為元里同楚賀的關系并不好,還將此作為投奔吳善世的投名狀。
這樣的好事,周公旦怎能不加以利用?
韋繼、糜臺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周公旦這話和蔡集的話對上了,不是說謊。
糜臺神肅然,佯裝初次聽聞此事:“此事當真?”
“周某不敢說半句假話,”周公旦字正腔圓道,“前不久,元樂君又在幽州的地盤上被封為了燕君候,他分明不是殺死匈奴首領的主力,但得到的封賞卻比楚賀得到的更多。李立這般挑撥離間的手段下去,只怕元樂君和楚賀之間的嫌隙已然更深。”
幾個謀士再次對視了一眼,都出了笑容。糜臺緩聲道:“文寧繼續說吧。”
周文寧笑容意味深長,“幽州是楚賀的地盤,但卻讓元樂君獲得了燕君的稱號,在下不信楚賀能夠忍下這口氣。主公,我們如今只需要靜待楚賀拿下并州即可,等他一拿下并州,主公再同天子上書,表元樂君為并州刺史,如此這般,我們既送給了元樂君一個人,又無需我們用什麼手段,他們二人就要訌起來了。”
“妙!”王云不由眼睛一亮,“楚賀辛辛苦苦打下的并州,最后卻又了元樂君的東西,他怎能心甘愿!一旦這二人分崩離析,他們便不足為懼。楚賀沒了元樂君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元樂君沒了楚賀也只是個頭小子罷了,到了那時,主公蓄力而出,豈不是能一口吞下幽、并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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