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元里和楚賀便離開了。等片刻后,楚家剩下的兩位姑娘便進來接著陪姐姐了。
小妹好奇問道:“大姐,二兄同你說了什麼?”
大姑娘便低聲說了,又輕聲細語地代:“大嫂與二兄還是很關心我們的,只是二兄似乎并不喜歡我們稱呼大嫂為大嫂,你們以后若是,直接嫂子便好。嫂子人品好,又忠義仁善,二兄對他多有敬重。你們以后若是有事相求,可以去求一求嫂子。”
兩個妹妹將這話記在了心中。
吉時一到,元單便喜氣洋洋地帶著人馬來了。沒有姑娘家的父母在場,許多流程便省了。只有元里和楚賀端坐在正堂,以“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的份接了新娘和新郎的行禮。
之后,楚賀親自將妹妹背到了花轎里。
大姑娘的眼淚沾了楚賀背部的服,帶著對未來的期盼與不安,坐進了花轎中。
婚事后,楚賀肩上陡然就是一松。等回門時見元單和大姑娘神奕奕的模樣,元里也是放下了心。
三月底,元里命郭茂為屯田校尉,掌廣郡屯田一事。
接著,他便開始征調軍隊,整點糧食,開始為征戰李立做準備。
他讓文采好的部下寫了多篇人肺腑的檄文,謄抄幾十份送到天下各州,言明天子所之罪,乃至被李立所囚,得腸轆轆一事,又大書特書了李立的多份罪責,告訴天下人,幽州楚賀、元里二人將帶兵討伐竊國賊李立,天下豪杰帶兵相助,一同征討李立!
檄文一發出,天下群雄群激,四都有響應之聲。這可是師出有名地打李立的機會,能打上一下就是大功勞,誰能不蠢蠢?各州郡的信飛雪一般齊齊送到薊縣,都是想要一起征討李立的英豪。
大家都是一拍即合,那就誰也別說廢話,帶兵準備和李立的勢力打起來吧。
冀州吳善世最先得知了元里、楚賀將要攻打李立的消息。
他先是大喜,覺得必然要分一杯羹,拿到一份功勞。但他的謀士們卻并不欣喜,還各個面沉如水。年齡已大的韋繼更是開口直接問道:“主公覺得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吳善世疑片刻,后又恍然大悟地道:“阿叔說的是。若是這李立沒了,天子就沒了轄制,就能穩住天下了。等天下一穩,還哪里有我出頭的時候?這麼一看,除掉李立確實不是一件好事啊。”
韋繼忍不住搖了搖頭,低低嘆了一口氣。
其他幾個謀士也有些失,但他們早已習慣,很快便恢復如常。
謀士王云恨鐵不鋼地道:“主公此言差矣。李立沒了才是對天下對百姓的一件好事,是為國為民除惡的大事,我等乃是北周忠臣,必當毫不猶豫前去討伐李立才是!”
吳善世不喜歡他說話的訓斥語氣,皺起了眉,有些不悅地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都是這般表,又為何不覺得這是喜事?”
王云正要再說,吳善世便冷哼了一聲,略過他直接看向周公旦,“文寧,你來說。”
周公旦款款起,先同王云行了一禮,“王先生所說的話句句在理,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話。”
王云被當眾下面子的難堪臉才稍微好了一些。
周公旦又同吳善世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主公說這是喜事,自然也是對的。”
對著說話好聽長得又好的人才,吳善世很是喜歡,他語氣緩和,不解地道:“那為何你們卻不高興?”
“這雖是喜事,但也要看對誰來說是喜事,”周公旦道,“對元里和楚賀來說自然是喜事,畢竟他們乃是領頭討伐李立的人,一旦事,他們也是功勞最大之人,但對主公您來說,風頭和功勞都被這二人占盡,其他人也只不過會被一筆帶過而已。若是讓他們有了這樣的功勞,哪怕您有汝南吳家的家世,也比不過他們的聲了啊。”
吳善世這才明白,他面一變,也嚴肅了起來,“你說的是。”
韋繼咳了兩聲,慢吞吞地道:“不止如此。一旦他們殺了李立,便能迎圣駕至幽州。到時候他們有大義在,又有天子在,借著天子的名義想干什麼便能干什麼,將天下掌控在手里也是早晚的事。”
吳善世沉默了片刻,不甘心地道:“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搶占先機嗎?”
“自然不能,”韋繼睜開眼,目灼灼地道,“李立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他會害怕,會逃跑,會敵。楚賀和元里雖是帶頭征討李立的人,但誰又能保證一定是他們先殺了李立呢?只要主公你搶先一步……”
吳善世雙眼一亮,搶先說道:“只要我率先殺了李立,豈不就能搶走功勞,迎天子我冀州?!”
韋繼著胡子,笑著點了點頭。
吳善世當即和謀士們商議如何才能搶先一步拿下李立的人頭。
周公旦的心不斷沉下,正想著如何將此事傳回幽州時,外頭就有人傳話道:“大人,李立派人來了!”
周公旦一愣,眼中一閃。
李立派人在此時來冀州做什麼?
第122章
李立是用天子的名義派人來的,哪怕吳善世再不想見人,也得憋屈地把人請進來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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