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西下,黃昏籠罩。呼延渾屠滿臉都是沙子,他倒在地上著天際,升起英雄末路的悲壯。
這一生里,呼延渾屠面對過許多敵人。父親,兄弟,屬下,男人,人……他在黃沙之中忍挨,在繁星滿天的草原上征服過四方蠻族,看過了群馬奔騰、鷹擊長空,也看過烈火漫天牲畜逃亡……
他不甘心死在這里。
呼延渾屠深呼吸一口氣,在親兵攙扶之下起,回頭看向后方與袁叢云戰的士兵。
他這輩子面對許多次生死之危,這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應該是最后一次。
呼延渾屠緩緩道:“將余下兵力三分,等黑夜一來,就往東、北、西三方而去,迷中原人的眼睛,讓他們無法分清我往哪逃往。”
說罷,他看向右賢王,沉默片刻,道:“你要與我分開逃亡,若是我不幸被中原人追上,你定要想盡辦法逃走,往漠北逃,去漠北建立新的王庭,好好帶著殘兵休養生息,等百年后再讓你的子孫為我報仇。”
右賢王雙目含淚,“父親……”
呼延渾屠抬起手制止道:“事不宜遲,趕按我的命令做。將跑不的馬匹盡數屠戮,還能跑的讓其休息片刻,決不能給中原人留一只馬匹!”
部下沉聲道:“是!”
天很快暗了下去。
抵袁叢云的兵馬也死傷殆盡。
呼延渾屠的馬匹不夠了,許多士兵都被拋下拖延袁叢云,但沒有戰馬的匈奴人抵不了鐵騎,袁叢云很快便繼續追上。
一路追,袁叢云也看到了一路被砍死的馬匹,他心疼地嘆了口氣。
等與呼延渾屠越來越近之時,他便看到呼延渾屠的部隊分為三支,各往一個方向逃了。
袁叢云搖搖頭,“垂死掙扎而已。”
說完,他也下令將軍隊三分,各往一個方向追去。
*
楚賀殺完了烏丸騎兵兩萬人,沒留一個俘虜。
右賢王部的匈奴百姓他倒是沒殺,而是將其俘虜了起來,隨后便駐扎在右賢王部中靜候袁叢云消息。
五日后,袁叢云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他面雖有些長途奔襲的疲憊,但卻神采奕奕,好似喝多了酒一樣。袁叢云一手提著呼延渾屠的頭顱,一手將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右賢王推到了楚賀面前跪下,響亮地道:“將軍,屬下幸不辱命!”
楚賀接過頭顱看了一眼,確定了此人確實就是呼延渾屠,他終于扯大笑道:“好!記你一大功!”
第164章
贏了勝仗,楚賀下令斬殺了上千只羊犒賞大軍。
篝火燃起,香四溢。軍營中熱鬧得仿若過年,吵吵鬧鬧,士卒們吃得滿油。
楚賀坐在首位,拿著酒壇看著草原上的天空。
漫天繁星仿佛會墜下來一般,手就能到。楚賀心想,他早晚要帶元里來看一看草原風。
給后方送牲畜的親兵也趕到了,將上背著的包袱雙手俸給楚賀,“將軍,這是您吩咐屬下向聞公要的東西。”
楚賀挑眉,頗有些寵若驚。
他本來只是上調戲一句,沒指元里當真能送來什麼,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楚賀放下酒壇,將包袱接了過來,緩緩挲著包袱上的紋路。
篝火明明暗暗地打在他的上,融化了他前幾日戰場拼殺下來的煞氣和銳意,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溫和。就連角勾起的笑,都帶有幾分志得意滿。
見他這副模樣,邊人更是好奇了。眼睛似有若無地往包袱上瞟著,想知道元里送來了什麼東西。
但楚賀卻下令讓他們莫要窺探,才拆開了包袱。
結果包袱里面裝的是他的破爛服。
楚賀:“……”
他不甘心地把他的服出來扔到了一旁,包袱里面頓時空了,除了他的服竟連張紙條都沒有。
左右兩旁得到允許之后回過頭,袁叢云探頭一看,頓時失地嘆了口氣,“將軍,就是您的啊,那您讓我們別看做什麼?”
害得他以為又是一套盔甲!
楚賀氣極反笑,冷笑著將他的服塞到了包裹里,“是啊,我都沒想到原來是我的一套。”
袁叢云總覺得自己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但一看楚賀還是笑容滿面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聽錯了,“草原夜中寒冷,水重,聞公應當怕您著了涼,也是一番關懷之心。”
楚賀沒跟他說這服是破的,本就沒法寒,只皮笑不笑地道:“你說得對。聞公如此關懷于我,我也得想辦法還回去。暫且就在此地休整幾日,咱們盡快啟程吧。”
左右紛紛應下。
*
休整后,楚賀帶著大軍同呂鶴的軍隊會合了。
左賢王部的兵力比右賢王部的更多,呂鶴沒有防住全部的人,還是讓兩萬匈奴殘兵往漠北逃去了。
呂鶴很是愧疚,“我帶的兵還是太了,本想徹底消滅……唉,還是放走了一些殘兵。”
“無事,”楚賀早有預料,道,“匈奴殘兵不了氣候,經此一役,漠南再無王庭,左右賢王部的主力幾乎被我們全部殲滅,匈奴遠遁,他們無力再南下,困擾邊境數百年的匈奴再也威脅不了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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