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原來已經沉默了的男人,突然抬起頭,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聶辭皺眉,說了什麼?
哦對了,說了不要再喜歡了,也不稀罕。
可問題的重點不在這兒,重點在于,他憑什麼又生氣了?憑什麼又對吼了?!
聶辭一點點抬起錯愕的眸,“你是在跟我生氣嗎?你是又不高興了嗎?”
紀衡卻是臉未變,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接。但是,唯獨這個不可以。”
聶辭一聽就炸了。
“拜托,我是在發脾氣!我是在發泄怒火!懂嗎?這種況下,你讓我……你讓我還要有選擇地發泄?!”
紀衡則是冷靜了許多,緩緩道:“有些話,哪怕是生氣也不能說。不制止的話,說過一次,就會說第二次,以至于再說就是習以為常了。心理建設做得多了,最后分手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只會認為是理所當然。”
這、這是什麼歪理啊?
他把氣炸了,反過來還要給講道理?!
男人都是這麼氣人的生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現在就是分手狀態,所以,你跟我說教合適嗎?”
紀衡看,眉頭皺得更了,“你能不要一遍一遍重復我們已經分手了的事嗎?我剛才說什麼了,有些話不能一直說,說多了就會當真的!”
“笑話!分手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還不能當真?誰跟你不當真啊,你以為這段時間在干嘛,開玩笑嗎?”
“聶辭我警告你,你什麼都可以說!唯獨這個不行!”
“喲,這就生氣了?不是
剛才一本正經跟我說教的你了?”
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要炸到炸,可看到對方也被氣得不輕,那自己的氣就順了。
就像重新掌握了控制緒的主權,聶辭倒冷靜下來了,老神在在道:“紀衡,你可真是雙標啊!你看,過去不讓提,分手又不讓說……干脆這樣好了,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你都給我列個清單,回頭我就照著那個發言。”
紀衡瞇起黑眸,眸底約變了,像在醞釀風暴。
他越是這樣,聶辭就越是開心。
這才對嘛!
一個人生氣多沒意思啊,獨氣氣不如眾氣氣!
“還有啊,有些事不能自欺欺人太久~就像你剛才說的,說多了就會信以為真!就比如,我們已經分手了的事,你要試著接,不能明明分了,卻還是心理暗示自己說沒分……那時間久了,豈不是真的就忘記了?”
聶辭說完,還朝他眨眨眼睛,甚至頰邊還帶著笑容。
哎呀呀,看對方生氣還真是舒坦啊!
紀衡是控制了又控制,但凡換一個人,就不會是在這兒肆無忌憚的噼里啪啦的結果了!
他拳頭,慢慢又松開,再看向時,眸底竟變得和幾分。
“沒分。”他說。
“什麼?”
聶辭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沒分手,一直都沒分手。”他的
態度不卑不,十分冷靜。
這下到聶辭不會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一直都沒有分!然后中途的行為就是……在過家家?”
紀衡搖頭,“不是過家家,是你需要空間,我給了而已。”
“哈!”
聶辭大笑,兀自搖頭,佩服道:“你這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的能力,也是沒誰了。”
“好說。”紀衡也沒否認,徑直坐到旁邊,給倒了水,再將杯子遞到邊,“說了那麼多,肯定口了吧。來,喝點水,一會再接著說。”
“你……”
真是一拳打進了棉花里。
不過,看著遞到邊的杯子,聶辭是真的有點了。
剛才吼了那麼久,嗓子確實快要冒煙了。
沉默兩秒,隨即低頭就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紀衡勾起角輕笑了聲,拿起紙巾又輕拭的角,再給剝橘子吃。
聶辭原本是喝過水后,就立即進戰斗狀態,隨時都好蓄勢待發。
但對方沒有要接招的意思,甚至心比吵架前還要好,邊的笑一直噙著,黑眸都帶著笑意。
覺不太爽。
好像發瘋的就只有。
聶辭甕聲甕氣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潛臺詞就差都寫滿的臉了:吵啊!你快吵啊!中場休息算怎麼回事啊?!
紀衡輕笑了聲,將剝好的橘子放在手里,“你剛才說,你喜歡上了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都
喜歡我了,我再有那麼多態度和意見,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的?”
聶辭表示震驚。
明明是在吵架,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說什麼喜歡他!
絕對不可能!
而紀衡也明顯沒有想要探討的意思,不是心虛,而是莫名自信。
那覺就像是,只要他知道就好,別人不需要知道,包括這個當事人。
所以,他這會的心是眼可見地轉好。
他主拿起橘子,分小瓣塞進的里,聶辭機械地嚼著,口的酸甜,刺激著味蕾,很快就將神轉移了過去。
吃完一瓣后,就主張開。
紀衡失笑,又投喂一瓣。
“我和郭蓓鈺,算不上什麼深了解。”他竟在這時開口,似在解釋剛才提的問題。
“不過你要說青梅竹馬,那也是真的。可我們是基于怎樣的開始,你很清楚。有‘救命之恩’這幾個字在心頭,這也就注定我跟之前的關系是不平等的。”
聶辭沒再說話,安靜地吃著橘子,默默地聽著。
“你所謂有的容忍,其實也是生疏的一種表現。”他抬眸定定看,輕笑道:“我可以跟你像剛才那樣酣暢淋漓的吵上一架,吵過后又能馬上和好,也不會記仇。甚至,在吵過后,還會覺得你更可了呢~可是對郭蓓鈺,那是永遠都不會的。”
聶辭愣愣地看他,這是……變相的夸了?
可是,剛才不是在吵架嗎?
怎麼突然就變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