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想也沒想就拒絕。

    這種場合全是勾心鬥角，八沒吃飯的功夫。

    才不要跟著去罪。

    但維持著一向乖巧懂事的人設，宋說話仍然很委婉：“不了吧？我都沒穿禮服，不太合適。”

    謝卿淮沒聽出言外之意，低頭瀏覽郵件：“沒關係，晚飯人不多，是區那邊的負責人，關係不錯，聚一聚而已，就在南洋飯店。”

    南洋飯店宋還的。

    是南城老牌高級酒樓，米其林三星級別。

    以前在那邊讀高中，離家裏有點遠，又吃不慣學校食堂，謝卿淮就讓韓特助給在南洋飯店訂了個包廂。

    每天中午跑去吃飯，有時候上完夜自習謝卿淮來接，兩人也會一起去南洋飯店吃點夜宵。

    不過自從謝卿淮走後，也高中畢業，去的次數就了。

    而且每次進去，飯店工作人員都會笑瞇瞇問：“你哥怎麽不跟你一起來了？”

    “你哥還沒回國？”

    “給你哥帶碗紅豆沙圓子吧，他吃。”

    “......”

    每每聽到這些話，都會想起那聲嘶力竭的夜晚。

    想起恍若被所有人拋棄的溺水。

    不過現在......

    瞥了眼正在等自己回答的謝卿淮，稍稍猶豫。

    韓特助見狀，跟著在旁邊勸：“太太，如果您不想跟人流，我也可以為您另開一個包廂用餐，您看如何。”

    宋搖搖頭：“沒關係，一起去吧。”

    既然謝卿淮這麽說，就代表這次聚餐不太正式。

    左右吃個飯，不會這點場子都怯。

    南洋飯店門外侍應是新人，不認得宋。

    往裏走路過前臺，著暗旗袍的經理出來迎接，瞧見宋就眼睛一亮：“哎呀，宋小姐來啦？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

    的嗓音輕，甜甜地笑了下。

    經理引著兩人往裏走：“宋小姐都讀大學了吧？謝總也好久沒來。”

    宋點點腦袋：“嗯，在讀大三，馬上實習啦。”

    難得話多一些，想起過往在這裏吃過的飯，心也愉悅許多。

    等到最裏頭的包廂外，韓特助推門，就見屋中式陳設微微老舊，古樸風雅。

    六七人正圍在桌邊細聲談論。

    宋一打眼掃去，驚訝發現，竟不悉麵孔。

    除了池深和昨日見過的喬霜外，人群中那位黑禮的人很像高中同學喬雅來著......

    不過太久沒見，變化也大。

    不確定有沒有認錯，跟在謝卿淮邊乖乖同人打招呼。

    果然如他所說，不是什麽大場合。

    主要是為了招待喬霜邊那外國人Ace。

    謝卿淮似乎跟他關係還不錯，坐下了杯。

    Ace滿臉興，著一口別扭的中國話：“你伴，第一次，以前沒有。”

    宋勉強聽懂，有點驚訝。

    謝卿淮在國外三年，怕是大大小小場合不，都沒帶過伴？

    真稀罕。

    拿起酒杯，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你好，宋，你可以我Emma，我是......”

    後半句話未出口，Ace另一邊的人開口打斷：“！你真是宋？剛就覺得你眼，我是喬雅呀！”

    宋愣了愣，眉頭稍皺又鬆開。

    這樣的場合，倒是有說話被打斷的時刻。

    雖然覺得有兩分不禮貌，宋還是溫地點點頭：“好巧，你也在這裏。”

    “對，我和我姐姐喬霜是Ace今天的伴。”

    莫名被提及，喬霜角微抿，朝宋點了下頭。

    昨日見麵並不愉快，但也算不上糟糕。

    反倒是喬雅這喧賓奪主的介紹令麵上微赧。

    兩姐妹給一外國人當伴，又不是什麽鮮事。

    警告瞥了喬雅一眼，對方不見收斂，接著問：“，你這是......謝總的伴？”

    眼裏羨慕不掩。

    即使這外國人再有財權，也比不上南城金字塔頂端的謝卿淮。

    喬霜一聽就知道遭了。

    喬雅這是把宋當跟他倆一樣的酒桌陪客了。

    太一跳，起給Ace倒酒，心道：“好啦，別問了，你當這是同學聚會呢。”

    桌上氣氛微沉，宋淡淡一笑，喬雅猛地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話太多，心下一驚慌環視。

    好在幾位大人都不是計較的格，等開始上菜，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笑起來。

    有方才教訓，喬雅謹慎許多，隻陪襯在Ace邊笑。

    然而視線總忍不住往謝董事長上瞟。

    他的權勢滔天，就連圈外人都知道，聽說他今日要來，自己特意提前做了醫請了化妝師，期待能攀上這高枝。

    然而方才一見著，才覺他年輕得過分了。

    甚至連相貌氣質，都比自己在娛樂圈中見過的男星要好上幾個檔次。

    那頭似乎注意到視線，懶懶抬了下眼皮。

    喬雅心髒重重一跳，還未來得及回應他的目，就瞧見他拿著白瓷碗起，去盛羹湯。

    原來是在看菜品。

    難言的失落湧上心頭，旋即又反應過來。

    盛湯倒酒這事，本就是他們這些伴該做的，既然宋不把握機會，也別怪搶人。

    喬雅嫻站起，抬手想接碗，溫聲道：“謝總，我替你盛吧？”

    “不用。”

    哪知對方拒絕得極幹脆，嗓音平淡沒什麽緒。

    他很快盛好湯羹，坐下來，擱到宋跟前，低聲道，“聽說你來，廚師沒放蔥，嚐嚐。”

    喬雅的手尷尬懸在半空，被幾人若有似無掃了掃，整個麵頰發燙。

    所幸Ace商高，紳士地詢問：“我想要嚐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

    喬雅如獲大赦，忙替他盛湯，坐下後鬆了口氣。

    目卻仍落在那頭，看見謝卿淮正給宋夾了顆龍蝦球，不平衡地皺起眉頭。

    憑什麽都是伴，宋半點眼力見都沒有，既不陪笑也不伺候人，還能怡然自得地著謝董事長的照顧？

    麵難看幾分，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在喬霜警告視線裏，故作天真地開口：“，我記得你爸媽好像在這家飯店工作吧？怎麽不喊他們一起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