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發流的急接近尾聲,看診的人逐漸恢複到往常的流量,隨著住院部裏的病人開始減,醫護們的工作也慢慢的開始減。
有了終於可以空的時間,陸明第一個放阮棠先回去休息。
之前支援災區的事,他總覺得有些對不住阮棠,後來又讓提早回來上班了,所以現在能放人走了陸明第一個就是放了阮棠先回去。
阮棠沒有做什麽客氣的推,剛把帶來海城就讓一個人在家裏待了半個月的時間,阮棠心裏也過意不去,自然是不會跟陸明客氣的。
接完手上的幾個工作,阮棠就換下了工作服急匆匆的往家趕。
沒想到一開門進去,就看到江南庭和一起坐在沙發上勾線那其樂融融的場麵。
“這邊打下去,再從中間這個口勾出來,這樣這個線條就能立起來了。”
“好。”
阮棠站在玄關,手裏還拿著剛剛從門鎖上拔出的鑰匙一時間僵在原地,裏麵的畫麵好到都有些不忍心打破了。
“這樣,你這樣勾過來,把這個線放出去,再把那個的弄進來,這樣你就可以直接串上別的不用剪斷換線了。”
完全沒注意到家裏的大門被打開,更沒注意到玄關還站著個人,人正完全沉浸在教江南庭勾線的世界中。
以前是最會勾線的,圍巾,手套,帽子,甚至還有毯鞋,這些手工活對來說是你本不在話下的。也是靠著這門手藝能兼顧著賺點錢才能把阮棠給一路自己一個人拉扯到這麽大。
阮棠天生就是個讀書的料子,從小除了讀書學習就不對任何東西興趣。
用阮的話說就是阮家好不容易出了個能讀書的好苗子,千萬不能給耽誤了,所以之前也從不教阮棠這樣手藝活,就讓專心學習,不被其他的事幹擾。
阮棠這些年也從沒在意過這些,現下看著專心致誌教江南庭的樣子,阮棠忽然間頓悟,其實那麽好的手藝也是希能夠傳承下去的。
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裏能有一門獨天賦的技能就算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了。
自己的出不好,也嫁的一般,也沒讀過書,這一輩子在別人眼裏在自己的眼裏都算是非常平庸的,能有一項別人無法趕超更無法模仿的手藝對於來說就是件非常珍貴的事。
沒有人會希這樣珍貴的技能就止步在這一代而得不到流傳,今天江南庭這麽配合,這麽謙卑的坐在這,完全不失耐心的聽講解,手上吃力笨拙卻也沒有輕易喊放棄的樣子,對於來說應該是非常難得、非常珍惜的存在吧。
江南庭從沒做過這些,手能力也不算強,跟著講解的步驟作起來,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但他並沒有輕易放棄,而是一直耐心嚐試著。
腦袋也不嫌累的就這麽一直低著垂著。
姿向來優越拔的人都快被這幾團線給弄出烏頸。
這對於他而言也當真是罪。
江南庭有些熬不住,抬頭按了按後頸,活著一直繃的頸椎,這才發現站在玄關已經換好鞋的阮棠。
“你回來了?”江南庭聲線溫和問候道。
阮這下也才反應過來,而後轉頭朝外看去,剛剛教學時候那有些嚴肅的表瞬間化。
“棠棠,你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醫院不用再上班了?哎呦,你看看你這最近忙的,小臉都瘦的凹進去了。”
連忙起朝阮棠走去,眼裏藏不住心疼的上下看著。
知道阮棠的工作很忙,但從來不知道居然還有忙到這樣整天隻能泡在醫院裏連家都沒時間回的程度。
這還是住的離醫院近的,但凡是住的稍微遠些,那是真的忙的連吃飯休息都顧不上了。
阮棠抓下的手按在手心,笑一聲道:“,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我也就加班了幾天而已。這半個月不回來是怕流病毒有潛伏期,怕我已經被傳染了隻是沒有癥狀,我怕不小心傳染給你才沒敢回來的。你看,我今天一解除安全警報就立馬回來了。這次我們主任放話了,讓我多休息兩天再回去,我又能好好陪你了。”
不想繼續擔心,阮棠抱著的胳膊糯撒道。
全然沒注意到站在邊上的男人此時看著的眼睛都甜的不斷往外溢出來。
阮拍著阮棠的手。
“難得能休息兩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這麽大一個人了,不需要你時時刻刻陪。”
說著,阮看向江南庭。
“而且你不在家這些天,小江每天都過來陪我,他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啊就安安心心上班,不過用心這家裏的事。以後等你工作稍微不忙的時候再多陪陪就行了。”
拉著阮棠的手連連拍著,這話裏不斷加重的音裏都藏著深意。
有了那晚語重心長的坦白,此時阮棠本都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刻意說出後麵這些話的用意。
這是在敲打自己江南庭真的是個可以放心依靠托付的人。
但這點其實不用說,阮棠自己也能發現。
隻是不清楚的是,江南庭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善解人意的,做的每件事都低調的不讓人知道,卻又細致的都能照顧到。
阮棠微微側頭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沒吭聲也沒作的江南庭。
沒工作的時候他都穿著顯得比較親和的休閑裝,看起來了鋒利的距離。
再加上他這段時間做的事和那些表現,此時此刻的他莫名看起來多了溫的人夫,全然一副鍾於家庭事務裏的二十四孝好男人的形象。
這跟之前的高冷霸道總裁的形象實在是反差太強。
強到阮棠經常都會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模糊了,都不知道以前那個冷麵的完全不通達理的江南庭才是正的,還是現在這個溫如春風沐浴似的江南庭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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