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念跟著路柏川進一別墅區，看著一棟棟歐式建築，有點猜到這是什麽地方了。

    高中的時候就聽人提起過，說路柏川住的是市中心的豪宅別墅，這應該是他爸爸的房子吧。

    雖然幾年沒回來，但這邊的門衛係統還有路柏川的信息，一路進來沒遇到阻攔，將車停在門前的草坪邊上，路柏川摘下頭盔。

    “我回來拿點東西。”

    如果不是有事，他一點都不想回來。

    心有些沉悶，一抬頭發現黎念正在跟頭盔作鬥爭，好像卡住了似的。

    “怎麽了？”

    “頭發卡住了，”黎念皺著臉，“我摘不下來。”

    路柏川忍不住勾，抬手幫解開被頭盔掛住的那縷發，“下次小心點。”

    頭盔摘下來，黎念捋了捋發，掉了頭頂，那裏有縷發還翹著，讓看起來呆呆的。

    “你回來拿什麽？”

    “之前比賽得到的證書，”路柏川垂在側的手了，在偏頭的時候抬起來，很快很輕地幫整理好了那縷翹起來的頭發，黎念毫無察覺，“搬走的時候掉了。”

    開門碼還是原來那個，很順利就進去了，路柏川的房間在二樓，開門時能看到飄在空氣中閃閃發的浮塵。

    路柏川的房間很大，也很空曠，除了床就隻有一套桌椅，他搬走後這裏一直鎖著，沒人打掃，家表麵都蒙著一層灰塵，隻有床上罩著布。

    路柏川隨手將那層罩布扯下來，“你坐床上吧。”

    其他地方都不能坐人。

    黎念乖乖在床邊坐下，有些局促。

    雖然路柏川現在不在這裏住了，可這裏到底曾經是他的臥室，到很不好意思，尤其是還坐著人家的床。

    證書放在哪個地方已經不記得了，路柏川把幾個櫃子都打開挨個找，手上不可避免地粘上灰塵。

    黎念看了一會兒，見他遲遲沒找到，“我幫你一起找吧。”

    “不用，”路柏川翻找東西的期間一直皺著眉，因為嫌髒，又不得不忍著，聽到的話後偏頭看過來，角微勾，眉間也舒展開。

    “你來陪我，你好好陪著就行了。”

    這邊都是灰，別再髒了的手。

    黎念隻好繼續坐著。

    某個時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好像有人來了。”

    路柏川也聽到了聲音，眉頭蹙起，作很快地將自己翻出來的東西再胡塞回去，阻止了黎念站起來要去看看況的作，拉開床上的罩布，“到這兒躲著。”

    罩布本就是有寬鬆有彈的，兩人並肩躺在床上，被罩布蓋住，從外麵看幾乎看不出什麽。

    黎念張地屏住了呼吸，不止是因為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更因為路柏川此時此刻就在邊上，兩人離得很近，又因為有罩布遮著，熱量散發不出去，能清楚地聞到被溫烘散的淡淡薄荷味，是他須後水的味道。

    腦中突然蹦出幾個大字：同床共枕。

    的繃太明顯，路柏川低了低頭，哪怕周圍線昏暗，也能看到逐漸染紅的臉頰，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這麽張嗎？

    指尖輕了下的，待黎念抬頭，路柏川無聲地了，用口型示意。

    “呼吸。”

    黎念怔怔看著他的，注意力完全不集中，沒領會到他的意思，直到自己憋得不過氣了，才終於想到要呼吸。

    腳步聲已經停在門外，人嘟囔了句聲音，隨後又揚高聲音跟另一人說話，很快，下了樓。

    路柏川拍拍黎念的肩膀，將罩布從頭頂扯開，明亮的線重新湧進來的一瞬間，他完整地看到了孩躺在他床上的畫麵，泛著暈的臉頰，微微起伏的口……

    他別開頭，“我去看看況。”

    不是害怕路遠山才躲的，而是不想跟他直接麵對麵地撞上，尤其是他邊還帶著黎念，想也知道他會說出什麽惡心的話，更何況，路柏川猜他邊還有人。

    這也是正是他一想到要回來就心生煩躁的原因。

    推開門，路柏川站在二樓往下，還沒看清下麵兩人在做什麽，就已經聽到那糾纏在一起的曖昧聲響。

    這種場景路柏川目睹過無數次，從他本不明白含義，到厭惡反，貫穿了他的年和青春期。

    他麵無表地回到房間，這次很順利就將之前的證書都找了出來。

    “客廳有人，”路柏川將通往臺的門打開，“我們從這兒走。”

    那種惡心的場麵，他不想黎念看到。

    二樓的高度不算很高，下麵就是草坪，路柏川很輕鬆地就翻了下去，拍拍手上沾掉的土渣，“像我剛才一樣跳下來。”

    黎念站在臺往下了，不懂路柏川怎麽對這麽有信心，踟躕不前，“我怕高。”

    這麽跳下去真的不會摔到哪裏嗎？

    路柏川站在樓下，要看得仰著頭，明亮的日從他後映而來，為他的眉眼裹上一層淡淡的暖意，他張開雙臂，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別怕，我接著你。”

    可是黎念對自己沒有信心，擔心自己如果跳偏了怎麽辦呢，一想到這些就不出猶豫的表。

    看出的擔憂，路柏川勾了勾，揚眉一笑，眉眼間有種恣意的張狂，“怎麽，怕我接不住你嗎？”

    他手握拳，在自己口輕輕一，眉梢隨之微挑，眸灼灼。

    “相信路哥。”

    語調並不高，卻出他特有的底氣，仿佛他說的就一定可以做到，無論是什麽事。

    相信他，如果隻要相信他就可以，那對黎念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抿抿，麵對著刺目的閉上了眼，從臺跳下，騰空的一瞬間本能地生出懼意，隻是還沒等反應過來，已經準確地撲進路柏川懷裏。

    路柏川收攏雙臂，將人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他孩在那剎那間表出的對他的無條件信任，再開口時聲音裏也猶帶笑意。

    “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