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安他們找上梁廣義時,梁廣義沒有直接拒絕,只是不知道為何梁家不肯再出之前承諾的那一部分銀子。
梁廣義那日進宮回來之后整個人看著冷淡了許多,染白的雙鬢依舊梳得整,但是對于世家籌謀之事顯得興致缺缺,他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提點百般囑咐,也不曾阻攔閔安他們。
他只說了一句,讓他試探皇后,可以。
但是那三百萬兩白銀,梁家一文不出。
“您也是世家之人,也曾說過世家榮辱一,我們幾家多年來都是共進退,此事更是攸關梁家……”
“那你們欺瞞段志儒幾人回京之事,擅自跟惠王勾連時,可曾知會過梁家半句?”
梁廣義只一句話就堵了幾人想要撕鬧的心思:“老夫為了世家殫竭慮多年,謹慎不惜跪于宮門之前,他人口中笑柄,只是為護住世家前程,但是你們,在行你們想做之事前可曾顧慮過梁家半分?”
“那日但凡你們知會老夫一聲你們的心思,但凡你們念老夫多年相護,老夫也不至于宮之后皇后折辱,還要帶著梁家上下替你們所行之事遮掩。”
“你們既然撇下梁家謀算其他,如今憑什麼還想讓梁家同你們一起冒險?”
閔安臉難看,其他幾人臉上也是跟開了染坊似的。
“梁公……”
“不必多說。”
梁廣義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神格外冷漠:“老夫知道世家一榮俱榮,做不出損毀你們之事,但這次你們所行梁家不摻合。”
“你們想要試探皇后,便將銀子送老夫,皇后并非尋常流,心遠非你們所想,就算真的只是虛張聲勢,不見到銀子那份勢也不會散,你們將銀子送過來,老夫可以替你們走一趟,其他的不用多言。”
梁廣義油鹽不進的話讓閔安他們又氣又惱,偏偏是他們先瞞梁廣義撇開梁家行事在前,而且梁廣義的話也出一個消息,那就是皇后恐怕早就知道閔三他們回了京城,甚至就連他們和惠王私下“走”也早就知道。
那日梁廣義跟皇后在靈臺中起了爭執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事,梁廣義突然知道自己被他們“背叛”心生惱怒很正常,不肯梁家出這份銀子也說得過去,可是他們卻不能跟梁廣義翻臉,因為取跟皇后“服”,試探皇后的事只有梁廣義能做。
閔安他們悻悻然離開,幾家湊在一起想辦法籌措銀錢。
三百萬銀兩,足足三十萬金,對于早不是當初顯赫的幾大世家來說也不是小數目,關鍵是梁家表態之后,馮秋荔也用同樣借口表示馮家不摻和此事,銀子半文不出,就連早就沒什麼存在的崔家和李家也推再三。
崔家的借口很好找,當初崔林犯事為了保他,崔家早就掏空家底甚至是挪借了崔夫人的嫁妝,蕭厭拿走的那八十萬金崔家獨出了三分之一,崔林死后崔家婦人當家,崔夫人拿不出銀子,誰也沒辦法。
李家那李文昌更是個墻頭草的子,李家
本就是幾家之中實力最弱了,他又一直跟著馮秋荔行事。
眼見著梁家、馮家、崔家都不給銀子,他也就直接閉門不出,問就是哭窮,再問就賣慘。
石家早沒了指,最終能拿出銀子的,就只有閔范段三家。
三家的人恨不得罵娘,就連梁廣義都有些懷疑他們說不得會退,誰能想三家居然愣是在兩天咬著牙將三百萬兩銀子湊足。
只是他們也耍了心眼,送到手的銀票只有二百一十萬兩,其余九十萬兩則是用京中鋪面宅院,京郊良田莊子,甚至還有一些其他珍玩、古本以及珍珠瓷等抵扣。
……
薛茹蹲在地上翻了翻箱子里的那些東西,忍不住嘟囔:“阿姊,這些人倒是明的很,你明明說好要的是銀子,他們居然送來這麼多濫竽充數的。”
棠寧瞧著滿屋子金銀珠寶輕笑出聲:“不過是打著事之后,原拿回的主意。”
世家那些人的心思怎麼能想不明白,不過是覺得房契地契珠寶一時半會兒挪不了,那些銀子給出去就算事后翻臉也有可能會打了水漂,但是這些東西將來都還能拿回去,就算暫且“存放”在這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月見低聲道:“娘娘可要再一他們?”
棠寧說道:“不用,他們三家短時間能湊出這麼多銀錢已是極致了,沒有其他幾家幫扶,就算再迫一番他們頂多也就只能再添個十來二十萬的,但是時間會拖得太久。”
想要收拾世家,拔出北陵埋在京城的釘子,趁著機會再從世家手里撈一筆銀子支援戰場,但也心知肚明京中的事鬧得夠久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恐怕會遲則生變。
必須要保證京中在可控的范圍,絕不能出任何意外。
“阿兄他們已經了,北陵那邊還差一口氣,你去將最后的餌放出去,激一激那只藏在暗地里的老鼠,好能讓他徹底放開手行事。”
月見目一凜:“是。”
棠寧瞧了眼那晃花人眼的銀子朝著花蕪道:“去傳旨,讓錢尚書進宮一趟,還有,讓顧家的管事也來一趟,將這些珠寶盡快兌換現銀和糧草,跟錢尚書接一下。”
花蕪頓時咧笑起來:“錢尚書又該高興了,前幾日他還愁眉苦臉說銀子不夠用了,待會兒指定眉開眼笑。”
……
皇后收了銀子,放了石家眷,刑部那邊的清查也跟著停了下來。
郭常鳴商勾結,買賣流犯,貪污職,欺上瞞下,數罪并罰下來夠判九族,皇后直接下旨判了死刑,郭家上下也跟著落罪,倒是石慶榮那邊雖然還被關押在獄中,但是皇后卻沒直接下旨發落。
等到后面梁廣義帶回消息,說皇后暗示石家人可以花銀子“贖回”石慶榮,且郭常鳴之事可不牽連石家上下時。
閔安他們一直提著的心猛地定了下來,隨即就是狂喜。
皇后,果然是在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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