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行笑著哄，說早點睡。

余笙睡著前在心里怒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還做了個夢，夢到啃著香噴噴的鹵豬蹄子，突然面前出現一張臉，幽幽地問：“為什麼吃我的？”

差點給嚇醒了。

第二天早上集合整隊站軍姿，余笙憋著哈欠，聽見旁邊的同事嘀咕。

“哎，快看那是誰。”

“我去，他怎麼來了？”

“你們在說誰啊？”

余笙正要轉頭去看，突然被教一聲呵斥：“看什麼看？都站好！不要講話！”

頂著大太站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能原地休息。

余笙是新來的，跟同事們不，平時也不怎麼參與講八卦，主要是那些人名也不認識，無論講誰的八卦，聽著都是一臉懵。

倒是有年長的姐姐關心：“小余結婚了沒啊？”

另一名同事林淼笑道：“朱姐你缺心眼兒，人檔案上寫的未婚。”

“是哦。”朱姐又問：“那有男朋友沒？”

余笙點點頭：“有的。”

“可惜了，我們單位好多優秀小伙子，就是僧多，一個個單到現在。就信息科那小劉，清大博士，人長得俊，好多小姑娘追他都追不到。”朱姐低嗓音說：“人前兩天跟我打聽你來著。”

余笙笑了笑：“謝謝朱姐關心，不過我跟我男朋友快結婚啦，到時候請大家喝酒。”

剛在扎頭發的喬菲菲眼睛一亮：“啊？余笙你要結婚啦？”

“嗯。”

“完蛋，我們單協會又個大。”

“是啊，剛跟我媽打電話說單位來了個大，也沒結婚，要著什麼急，這下好，估計要催死我了。”

“催就催唄，我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結不了婚就不結，我又不是養不活自己。”

“道理是這樣啦，可我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好煩的，天天在我媽耳朵旁念，我媽不了了就念我。”

“晚上我給你看個視頻，教你怎麼懟那些碎子。”

余笙湊過去套近乎：“什麼視頻啊？我也想看。”

林淼笑了笑：“你個要結婚的看什麼看？”

余笙眨眨眼：“我好奇。”

朱姐拍拍肩，語重心長道：“結婚了更要看，以后對付婆家那些碎子，免得被欺負。現在不是催婚，那些催生催兒子的也可煩了。”

“有道理。”

余笙默默地垂了垂眼睫。

說到結婚，心里真有點虛，如果僅僅是兩個人領張證，辦個婚禮的事兒，怎麼都好說，可未來還面臨著更多未知。

怕婆媳矛盾，怕生孩子，怕他們之間的被生活中的蒜皮和柴米油鹽消耗掉。

正低頭沉思著，林淼無比激地拍喬菲菲手：“來了來了，你剛剛想看的。”

“那誰啊？”

“701團一大隊的中隊長，王牌飛行員，長得帥格又拽，行走的荷爾蒙，迷妹一茬茬的。”

“他好高啊，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的飛行員。”

“可不是。”

余笙腦袋里嗡嗡，迅速抬眸，和那個穿著迷彩作訓服走來的男人撞上了眼神，他角輕勾，邊走邊著。

“臥槽，他是不是在笑啊？”

“笑起來還怪好看的，以前很看到他笑。”

“不過他怎麼會來？他不是在基地訓練嗎？”

“好像是朝我們這邊來的……”

男人筆地站在方陣前，目在余笙臉上稍頓了頓，抿起角，迅速掃過方陣的每一張臉。

似乎因為太熾烈，他皺了皺眉，把手里的帽子戴到頭上，然后出聲：“全起立。”

孩們都不敢再八卦，麻溜地起來站好。

“吳教有事，從今天起我帶你們訓練。”進狀態的男人面冷酷，“我是誰，不用多介紹了吧？”

“知道啦~裴教好~”

“你讓老吳別回來了唄。”

“放心，我們都很聽話的~”

一些打過照面的同事毫無力地跟他調笑。

男人角了，面卻巋然不。

“放心，我也不會對你們手下留。”

余笙沒想到他說不手下留，就真的不手下留。

晚上的生宿舍哀鴻遍野。

“我錯了，我把姓裴的當男神，他把我們當新兵，往死里練啊。”

“我要沒了，明天還有八百米測，能去死嗎？”

“不等明天了，我先死會兒，九點我起來洗澡……”

余笙沒說話，也不是不累，是連說話的力都沒有了。

從上學最怕的就是八百米，運氣好能勉強及格，運氣不好就得跟老師求。

現在年紀大了，力還不如十幾歲。

這些天偶爾會懊惱，自己是不是腦子了考什麼軍隊文職，在電視臺當條咸魚不好嗎？在大城市聲犬馬不好嗎？人活著為什麼要有夢想呢？那些沒夢想的人也都活得心滿意足，還不用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但也只是偶爾想想。

依舊很慶幸能來到這里，突破自己的極限，擁抱未來更多可能。

手機突然震了震，拿起來一看，是裴晏行發的微信。

【還好嗎？】

余笙努努，帶著點怨氣敲字：【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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