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趴在桌子上咬著筆頭，向對面專心翻閱雜志的年。

這人高考一結束，就買機票從臨港過來，大周末的，卻和坐在安靜的咖啡廳，一個寫作業，一個看軍事雜志。

餘笙靜不下心，一邊哼唧著一邊用筆了他的雜志背面。

裴晏行從雜志晦的圖文裏擡起頭，眉心褶皺舒展開，向勾了勾，懶懶地開口：“怎麽了？”

“好無聊啊。”餘笙著他眨眼睛，“你那麽遠跑過來真的要看我寫一天作業嗎？”

明天他家還有事，只能在北城逗留一天。然而事有不巧，這周末餘笙的作業格外多，外出開會的語文老師突然提前回來，得現編好幾篇作文。

“我可以晚上回去再趕作業的。”餘笙一臉認真，實在不甘心和他把大好時浪費在這裏，“現在我們出去玩吧？”

裴晏行擡手了腦袋：“想都別想，乖乖寫作業。”

餘笙小臉瞬間皺了。

裴晏行輕嘆了聲，目深邃地著說：“我不想你為了跟我玩，晚上再回去趕作業，如果這樣會影響你學習，以後我不會經常過來。”

餘笙小聲咕噥道：“好吧。”

聽出的不高興，裴晏行放下雜志，指尖點了點的額頭，角帶著一貫的笑：“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在認真學習，監督你寫作業的。出去玩以後有的是機會，但不是現在。”

餘笙努努，把數學習題冊推過去：“這個不會。”

“哪題？我看看。”裴晏行手指摁著習題冊轉了個圈。

餘笙指了指那道幾何題。

“就這？”裴晏行用筆帽點點桌面，“坐過來。”

餘笙乖乖地挪到他旁邊。

“已知ab平行于cd，o是空間一點……”

餘笙看著他一臉游刃有餘的樣子，在草稿紙上畫圖做標記，連握筆的那只手看上去都格外有魅力。

他講的解題思路和老師沒什麽不同，但同樣的話，老師在講臺上念得人昏昏睡，被他說出來，就像有魔法一般勾著，整個腦子都跟著他走。

以至于到了最後，目癡迷地凝在他臉上。

突然腦袋被筆桿敲了敲，吃痛了一聲，回過神來。

裴晏行指了指草稿紙上麻麻的解題思路：“會了嗎？”

餘笙懵懵地張口：“會，會了。”

說不會，他會把拎起來扔出去的吧？肯定比數學老師扔筆頭的時候還兇。

年勾了勾：“這麽厲害？看我都看會了？”

餘笙臉一熱，窘迫地咬咬下：“剛剛走神了，對不起。”

裴晏行一臉了然：“這麽說我還得蒙個面？”

“那可能不夠。”餘笙嘟噥，“眼睛也蒙上才行。”

裴晏行若有所思地盯了幾秒，眉頭微蹙著，似乎在沉思。

片刻後，手掌摁在後腦勺，抓著的腦袋轉過去。

“從現在起不許看我。”他憋著笑清了清嗓，“好好聽。”

“唔。”

餘笙見他右手扶著自己的腦袋，左手拿筆，還是忍不住好奇：“你是左撇子嗎？”

裴晏行：“不是。”

餘笙睜大眼睛：“那你怎麽左手也能寫字？”

年彎起笑：“我左右手都行。”

頓了頓，表變嚴肅：“聽講，別打岔。”

餘笙努了努：“噢，好嘛。”

裴晏行順利考上了空航，以專業第一的績。

升學宴在八月中旬，餘笙那會兒正好是暑假，歡歡喜喜地坐飛機去臨港。

蘇槿也放假了，兩個孩逛街吃飯買子，餘笙特意去理發店洗了個頭，吹了造型，還去甲店做了幾百塊錢的甲。

“你這是要以份出席嗎？搞這麽隆重。”蘇槿著嘖嘖兩聲。

“別胡說八道。”餘笙了足足長出甲床一倍的指甲，太長了，又亮晶晶的，還不太習慣，但真的很漂亮。

裴晏行應該也會喜歡吧。

這兩天都和蘇槿一起玩，沒去找過他。不過明天升學宴就能見面了。

想著想著，心裏不充滿期待。

第二天上午，餘笙穿了新子，化了淡妝，背著新買的小挎包去酒店，在門口和溫澤打了個招呼，跟幾個學長一起進去。

這是第一次見到裴晏行父母，躲在學長們後面張得不行，旁邊穿著襯衫西的裴晏行沖使眼，也怯怯地不敢回應，生怕被他父母看出點什麽。

直到進大廳座，狂蹦跳的小心髒才漸漸平複下來。

和裴晏行的同學們坐一桌，大家都心照不宣，沒多問，八卦的中心落在溫澤上。原來這廝剛畢業就對隔壁班班花表白，還順利抱得人歸。

聽聞今天他朋友也會來，正在路上堵車。

餘笙手機震了震，拿起來一看，是裴晏行發的信息：【先自己玩會兒，我吃飯的時候來。】

餘笙：【嗯嗯。】

pyx：【剛張什麽呢？】

餘笙：【你爸媽都在。】

pyx：【噢。】

【醜媳婦怕見公婆？】

餘笙：【誰是醜媳婦……】

pyx：【嗯，是還早著呢。】

【別張，他們喜歡你的。】

【剛還問溫澤後面那小姑娘是誰，長得漂亮。】

餘笙忍不住彎了彎：【真的呀？】

【那你怎麽說的？】

pyx：【我說是我挑的養媳。】

餘笙：【！！！】

pyx：【騙你的。】

【放心，我什麽都沒說。】

餘笙松了口氣。

過了十多分鐘，溫澤的朋友來了。

班花剛一坐下，周圍就響起一陣噓聲，弄得孩子臉都紅了。

溫澤趕護花：“都瞎起哄什麽呢？玩你們的，不許看我朋友。”

這下班花臉更紅了。

餘笙坐在旁邊，看著修長的甲，煙灰暈染加許多鋼珠，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風格，但也十分好看。

等大家起哄結束，班花擡著亮閃閃的指甲，聲問溫澤：“你看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樣？”

溫澤看著愣了愣，試探道：“……化妝了？”

班花臉一皺：“我上次也化妝。”

“啊？”溫澤一臉懵，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是新子？”

班花特意了長長的甲：“還有呢？”

“噢，這個指甲……”溫澤終于發現了，卻接著皺了下眉，“會不會太長了？”

班花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不好看嗎？”

溫澤擡手脖子，一臉老實樣：“幹幹淨淨的多好，這也太花了，而且傷到自己怎麽辦？”

“……臭直男。”班花哼了一聲，拎著包包起就跑。

溫澤怔愣片刻，終于意識到自己犯錯，連忙追出去。

餘笙心事重重地低下頭看自己的指甲。

特意跟甲師代的長甲片，甲床是扁形，這樣才顯得修長。貓眼有些單調，所以了幾顆鑽和珍珠。

昨天還覺得好看到不行，一晚上反複欣賞了幾百次，手機裏拍了好幾頁照片，忍著沒發給裴晏行看，想今天給他個驚喜來著。

可剛剛聽完溫澤那些話，心髒仿佛一點點沉下去。

這種場合裴晏行不表現，他父親在臺上講了幾句，飯菜陸續上來。

餘笙在席上一般吃得，很難有合口味的，但五星級酒店到底不一樣，香味毫不含糊。

這桌都是高三（1）班同學，彼此稔地說笑，溫澤和校花也回來了，小言歸于好，膩得不行。

餘笙沒有人聊天，安安靜靜地夾菜吃，因為過于長的指甲，不得不放棄最的小龍蝦。

直到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一人，他今天似乎噴了點香水，淡淡的木質香味輕拂過鼻尖，餘笙眼眸了，本來想去夾中間那盤炒蘑菇，又回來，繼續往裏喂米飯。

餘笙把手放得很低，好像怕他看見。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那人腦袋湊過來認真地看了看，輕笑：“喲，指甲花兒了？”

餘笙拘謹地了手指，解釋道：“昨天逛街，就隨便做了一個。”

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好看嗎？”

裴晏行擡了擡下，一臉氣：“拿過來我看看。”

餘笙在桌子底下把手指遞過去，剛出長長的指甲，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住。

溫熱攥著的冰涼，明顯不懷好意地。

餘笙臉一下熱了，生怕被人發現，急得手心冒汗：“你放開……”

“沒看清楚呢。”他煞有介事地“欣賞”的甲，指腹輕輕挲甲面上的凹凸不平，“好看是好看，會不會不太方便？”

不方便也是自找的，餘笙著頭皮道：“還行。”

裴晏行笑了笑，正好他爸媽去跟後面那桌人說話，便放開手，一臉正經地準備吃飯。

餘笙看見他用消毒巾了手，開始剝小龍蝦，一只又一只，鹵蝦的香味一陣又一陣往鼻子裏鑽，勾得胃裏饞蟲肆。

眼看骨碟裏的蝦堆起來，溫澤“喲”了聲：“你不是不吃這個？”

裴晏行勾了勾，用巾幹手上的油，然後把放滿蝦的骨碟推到餘笙面前。

“這不是得伺候大小姐嗎。”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終于拿筷子往自己碗裏夾菜，回過頭揶揄地看了餘笙一眼。

周圍一陣噓聲，默默地把頭低下去。

過了一會兒，聽見班花說：“我也想吃蝦。”

溫澤徹底變狗：“行祖宗，我給你剝。”

班花滴滴地“哼”一聲：“你是不是嫌我麻煩？”

“沒有啊，哪敢。”溫澤滿腔真誠，“你下次把腳趾甲這麽長，我抱著你走。”

餘笙忍不住“噗嗤”一笑，看向旁邊的年。

已經不是年了，褪去校服的他儼然是一個年輕男人，時時刻刻散發著與往日截然不同的魅力。

裴晏行掀了掀眸，對上清澈明亮的目。

他忽然湊過來，餘笙心口一跳。

男人近在咫尺地著，低沉氣音裏夾著壞笑：“看什麽？也想我抱著你走？”

if線寫到鵝畢業結束！應該不多了～得正兒八經來個初吻才像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