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進城了。”
蘇新年站在遠,安靜無聲的看著那隻佛一步步走進了長安城,留下了一地紅的腳掌印記。
顧白水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己的手指上摘下來了一枚紫金的戒指,遞給了旁的二師兄,麵誠懇認真的說道。
“師兄,我突然想起來家裏的服還沒洗,要不你先進去,我明天來找你。”
蘇新年有些無奈,但他還是接過了那枚戒指,把玩在自己的指尖,然後看著顧白水搖了搖頭。
兩個年輕人停留在了長安城外,卻都沒有向前一步。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某個白青年突然笑瞇起了眼睛,抬起頭輕聲問了一句。
“師弟,你是怕師兄嗎?”
顧白水一頓,麵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還帶著恰到好的疑。
“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新年扯了扯角,抬起了手裏的儲戒。
“師兄送你的自然是一件很用心的禮,你不會懷疑師兄會在這戒指上作了什麽手腳吧?”
顧白水先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然後又點了點頭。
月影婆娑,雀斑年抬了抬眼,問了一句:“所以師兄你做了手腳了嗎?”
“當然。”
蘇新年無賴的笑了笑,指尖晃著那紫金的戒指,認真的說道:“師兄我當然做了手腳,你二師兄我是個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隨著“哢嚓~”一聲傳來,那枚紫金的戒指斷了兩半,掉落在了地上。
微不可察的空間波在長安城外逸散而開。
與儲戒一同消失在空間塌陷裏的,還有某個雀斑年係好的包裹。
包裹裏麵是一堆奇形怪狀的木雕,顧白水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刻了幾天的木雕。
蘇新年不需要知道那木雕堆裏到底有沒有自己的模樣,反正一起湮滅在儲戒裏麵最好不過。
顧白水下意識的向前了一步,看著那掉落在泥土裏的兩半斷戒,陷了沉默之中。
蘇新年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顧白水的肩膀。
“小師弟,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其實師兄我也很擔驚怕的。”
“你聖這件事不急於一時,師兄可以答應你,離開了長安城後,會尋遍天材地寶聖源骨骸,助你聖。”
“你想殺聖人,師兄就帶你去殺聖人。一個不夠我們就殺兩個,兩個不夠我們就殺三個,殺到你能聖的那天為止。”
蘇新年側著頭笑了笑,臉上帶著誠懇真摯的表。
“但你不能在這裏聖,不能在長安城裏聖,不能在帝墓裏聖。”
“師兄會怕的。”
蘇新年沒有在意那個雀斑年是什麽表,他麵平靜的邁開了步子,走向了遠的遮掩的城門。
隨著月灑落,白青年上鍍起了蒙蒙白芒。
瞳孔翻轉兩次,他的臉頰變得越加致妖異,氣息也變得越加的悠遠淡漠。
樹下的顧白水沉默了許久,聽到那個已經走到城門口的二師兄遠遠的說了一句。
“師弟,該進城了。”
……
太掛在天邊的時候,世間的萬都有自己的影子。
但當太落山之後,月亮也爬上天空,從天幕上投下另一個很相似的影子。
白天的影子和夜晚的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影子?
顧姝以前覺得是沒什麽差別的。
影子嘛,都一個樣兒,能看出來啥不一樣的?
但後來,顧汐那丫頭告訴自己是不一樣的。
在太快落山的時候走出城門,踩著白天的影子走進山裏。
晚上的時候再從山裏走出來,踩著月亮的影子走進城裏。
那就會是不一樣的城。
不一樣的長安城。
當然,你要跟在一樣東西的後麵才能走進來。
或許是一隻佛,也可能是一觀音。
它們會在城門口開門,你跟著它們進去就行。
需要注意的是,一定不能發出聲音驚擾到那個東西。
不然會發生不好的事。
而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其實是一次很偶然的意外。
顧家的兩個小姐就莫名其妙的掉進了另一座城中。
一模一樣的街道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隻有幾隻恐怖詭異的東西,遠遠的跟在們後麵,晃著子,忽遠忽近。
三年之後,那兩個又自己回到了長安城裏。
們知道了怎麽走進影子裏的城,也知道了那座城其實是一個道場,一座陵墓。
大帝的陵墓。
“那貨到底跑去那兒了?不是說回家換件服,很快就回來嘛?”
顧姝坐在街道兩側一座黑的酒樓裏,皺起小臉,苦兮兮的看著那隻佛消失在拐角。
這才著口了口氣。
另一座長安城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活。
街道上空的一片,沒有小販也沒有人影,隻有偶爾會路過一隻佛,或是一觀音。
那個時候就一定要躲起來,千萬不要想著上去親它一口。
不然它可能會毫不客氣的啃下你的……和上所有的零件。
顧姝想到這裏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誰會主去親那種鬼東西?
瘋求了不是?
也隻又顧汐那瘋丫頭才會有這種奇怪的腦回路,還一本正經的勸告自己。
像是不說自己就會親上去一樣。
“穿越者的腦子是不是都和我們長的不太一樣?”
顧姝咂了咂,又覺得不太合理。
“那丫頭上輩子也就十幾歲,小時候人生地不的,還是我一句句教的本地話,那時候也沒覺得這妮子腦子有什麽問題。”
顧姝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氣:“可能是長大修煉把腦子煉壞了吧,我就說那什麽《瑤池清靈經》不是什麽好東西,非不信這個邪。”
“現在好了,本來腦子就不太好,煉了那破書存更不夠用了。”
顧姝躲在酒樓的角落裏,碎碎念的抱怨著自己那個糊裏糊塗的妹妹。
言語中很是無奈,卻也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寵溺和擔憂。
顧府的兩個小姐一起長大,姐姐不是穿越者,妹妹是穿越者。
知道,也知道,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顧姝一直都比較神經大條,知道了自己妹妹是穿越者後,隻是敷衍的震驚了一下,然後覺得很酷。
僅此而已。
那平平淡淡的十幾年裏,顧姝執著的纏著自己的穿越者妹妹,給講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也因為這個妹妹,顧姝學會了一大堆奇怪也沒用的詞語,覺得自己原本枯燥乏味的年變得好玩兒的多了。
認真來說,顧家兩姐妹的關係,其實和山上的一對師兄弟差不多。
隻不過們之間了一點勾心鬥角和你死我活而已。
酒樓的樓梯口,傳來了輕慢的腳步聲。
顧姝側頭看了過去,一個輕溫婉的人影走了上來。
顧姝皺了皺眉頭,咂了咂。
“怎麽穿這服?怪奇怪的,看上去……比我年紀都大。”
影裏,那個抬起頭的傘鋪老板娘無聲的笑了笑。
紅齒白,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