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沒說話。

在季之寒面前，反正廉價慣了。

從季之寒邊默默走過。

剛走了兩步。

手臂被季之寒一把抓住。

力氣大到，蘇音咬了瓣，才沒有痛出聲。

“在我面前裝什麼啊？我給你一百萬你不要，你要這8千塊？！”季之寒抓著蘇音手臂的力氣越來越大，顯然是怒火攻心。

蘇音終究是忍不住，了一聲，“痛。”

季之寒冷冷地看著。

看著臉上的痛苦表，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放開蘇音，好一會兒，才緩緩松手，“你也知道痛？”

咬。

又不是，沒有知覺。

“給我一個理由。”季之寒問蘇音。

蘇音眼眸帶淚。

真的是因為剛剛的疼痛，止不住的眼淚盈眶。

“別做出一副讓人憐憫的表，你的眼淚一點都不值價。”季之寒冷諷。

蘇音低垂著眼眸，緩緩地咽下了眼眶中的淚水。

再抬頭時，臉上一片平靜，眼底看不到任何緒。

季之寒的眼眸似乎又了些，口氣又冷了很多，“給我個理由，為什麼寧愿要這8千塊，也不要我的一百萬？！”

“因為……”蘇音聲音有點低，“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愿的。”

“心甘愿？”季之寒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蘇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麼鬼樣子，你覺得有幾個正常男人，會對你心甘愿？”

“所以何必這麼來勉強你自己。”蘇音看著他，“你就當我這個人不存在就行了，我們之間的事也過了那麼多年了，你何必還耿耿于懷。”

“是啊，我就是一直耿耿于懷！”季之寒冷笑著，“午夜夢回想到你曾經讓我這麼不好過，我就恨不得想要掐死你！”

蘇音也沒想到季之寒真的這麼恨。

真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何況他現在過得那麼好，過得那麼不好，他心里該平衡一些。

但他，還是不想放過。

“對不起。”蘇音道歉，“我為我曾經對你做過的事，給你道歉。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夠彌補當初對你的玩弄，可我已經很努力離你很遠了，還希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再無往來。”

“玩弄？”季之寒勾起角，眼底卻都是殘忍。

蘇音沉默不語。

“我如果說，我這輩子都不放過你呢？！”季之寒咬牙問。

“那只會讓你活得更不快樂。”

“沒關系。”季之寒輕笑著，“我不快樂沒關系，只要你一樣不快樂就行了。”

“我過得也很不快樂。”蘇音極力解釋，“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生活的環境，沒穩定工作沒有穩定收，因為今天喝了四瓶酒意外得了8千塊的小費，我都可以高興到仿若中了500萬大獎。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值得你花時間來報復的？！”

季之寒冷眸看著蘇音。

死死盯著的眼神，仿若要將生吞活剮。

“季之寒，你就當這個世界上沒有我這個人吧，求你了。”蘇音帶著乞求的眼神，是真的希他放在過往。

他這樣其實他也不快樂。

何必為了一個無關要的人，再來傷害自己。

他原本的人生就是璀璨的，沒必要被拖累了。

季之寒沒有回應。

蘇音也不再多說。

能夠表達的，都表達清楚了。

只希季之寒可以過得很好，至于，得過且過吧。

蘇音轉離開。

“蘇音，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跟著我？”季之寒對著的背影說道。

蘇音頓足。

“我可以讓你在蓉城，活不下去。”季之寒一字一頓。

言下之意是，他可以讓丟掉現在的工作。

他可以讓在蓉城，找不到一分錢。

“那我就換另外一個城市生活。”蘇音說，“這個世界天大地大，總有我容之所。反正對這座城市，也沒有太多的留。”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無。”季之寒冷諷。

這座城市對沒有留？

是這座城市沒有任何人值得留吧。

“你早就知道的。”蘇音承認。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下次，我真的會讓你，生不如死。”季之寒冷冰，威脅。

蘇音抿著瓣。

從未想過要出現在季之寒的面前。

甚至避之不及。

或許。

真的應該考慮，要不要換一座城市生活？

……

凌晨四點。

蘇音終于下班。

整個KTV的客人都走了。

隔壁包房的客人好像是12點多走的，季之寒應該走得更走。

因為他們一群人離開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季之寒。

倒是看到季之寒的朋友沈非遲跌跌撞撞地也在人群之中，但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歡，對答不理。

反觀沈非晚和林暖暖，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就有點羨慕。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

當然也不會朋友。

讀書的時候也是有目的去結一些對有利的朋友，畢竟的家庭沒辦法讓好好活著，有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只能到蹭吃蹭喝，也會很多男朋友，就是為了讓他們給錢花，后來就盯上了季之寒。

其實也不覺得季之寒會看上，他們相差也太遠了，季之寒也不可能喜歡這種，績不好風評也不好的生。

真的就是湊運氣，去接近他。

結果第一次主和他搭話，他就沒有反。

他去食堂吃飯，坐在他對面說要吃他的，他就給了。

后來就經常去蹭他的飯吃。

后來全校都在傳季之寒喜歡。

也問了季之寒，季之寒說是。

問他為什麼。

他說，說不出來。

蘇音就沒太當回事兒了，反正也不覺得季之寒會真心喜歡，可能就是在他那樣的生活環境下，覺得這樣的人有點特別吧。

就抱著和季之寒隨便玩玩，然后蹭吃蹭喝的心態和他往。

跟著季之寒那幾個月，是過得最滋潤的幾個月了。

季之寒會給買好多好吃的。

周末還會帶去玩游樂場。

好吧。

承認那個時候也開始變得有點喜歡季之寒了，就也懷春的想過，兩個人可能真的會在一起，甚至還為了季之寒打算好好念書，那個時候的季之寒太優秀了，績好，長得好，家世好，琢磨著，現在能夠通過自己改變的就是績了。

所以開始不和那些不好的學生一起玩了。

努力，希可以離季之寒越來越近。

直到。

季之寒的父母來找，才知道，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

季之寒的出生就代表了他是天之驕子，而什麼都不是。

父親是賭鬼，母親是。

季之寒的父母說，但凡是個普通家庭的孩，他們都可以接，但有這樣的父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進他們季家大門的，們說讓別自取其辱，見好就收。

然后給了十萬塊錢。

那個時候的十萬塊對真的很多了。

季之寒的父母說，這十萬塊對他們而言就是九牛一，平時出門旅游一趟都不止花這個錢，給不過就是買個清凈。

但還是拒絕了。

那一刻都已經忘了接近季之寒就是為了錢，甚至還有點期許和季之寒有未來，所以不能要這筆錢，要了就代表著，和季之寒結束了。

季之寒的父母也沒有強迫把錢給。

但他們走的時候說得很明白，絕對不可能讓和季之寒在一起，這輩子都別想。

然后第二天。

家出了大事兒。

爸賭博輸了大錢，要債的找到家里來，要爸還錢，如果不還錢就要帶走弟弟，讓蘇樂來抵債。

蘇樂兩歲時，媽因為不了爸賭博，就一個人跑了，聽周圍鄰居說是去外地給人當小三當婦去了。

他們總是被鄰居指指點點，說他們都是賤貨生的兒，不干凈。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蘇樂很怕步媽的后塵，他們太清楚，被人這麼咒罵抬不起頭是什麼滋味了。

媽走后，爸也經常不管他們，從小到大，都是和蘇樂相依為命。

很疼蘇樂。

很多時候在學校騙來的東西，都舍不得吃，就地藏在書包里然后拿回家給蘇樂吃。

每次看到蘇樂吃得很高興的樣子，就覺得活著還是好的。

所以完全無法接蘇樂要被賣掉。

不顧一切地去找了季之寒的父母。

問他們要了那十萬塊去還債。

也給他們保證了，以后再也不會和季之寒在一起。

那之后，就和季之寒保持了距離。

季之寒來找，都不見。

又開始和那些不好的同學混在一起了。

季之寒問為什麼？

只說膩了，他一點都不好玩。

說他木訥，一板一眼，無趣。

季之寒說他可以改的，改喜歡的那樣。

他甚至學著那些不好學生一樣，染發，打耳釘，還有紋。

其實也有搖的。

也很想和季之寒重新在一起，可是季之寒的父母又來找了，說季之寒和在一起，只會毀了季之寒。

他們說他們給季之寒已經規劃好了他的人生。

他會出國留學，他會回來繼承家業，他還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他的未來會很璀璨。

而不是陪著染頭發，打耳釘，紋紋。

他們說，季之寒和在一起，這輩子都完了。

他們會把季之寒趕出家門，會當沒有這個兒子。

他們那個年齡，再生一個也不難。

蘇音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還是狠心地和季之寒選擇了分手。

當時其實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季之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所以季之寒跪在泥地里求著不要走的時候，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總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反正那個時候大家年齡也都很小，這種事，越是年輕越是很容易忘記。

會很快就忘了季之寒。

季之寒也會很快就忘了。

誰能想到。

過去了七八年，誰都沒忘記誰。

只不過是。

心中的季之寒，一直都還是那個好的存在，是這一輩子突然出現過的一束亮，讓真切到了人間的好。會永遠藏在心里，然后默默祝福，希他越來越好。

而在季之寒的心中，就是那個罪惡的源泉，他恨骨，恨不得把剝皮筋，以發泄自己曾經被玩弄過的。

蘇音一邊騎著電瓶托車回家，一邊回憶著曾經的事。

想八年不夠彼此忘，再過八年應該就夠了。

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

和季之寒這輩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意外突然發生。

二更見，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