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算是說進了陳麒現的心坎兒里，笑得一臉和風細雨。

城市的夜景霓虹閃爍，市中心更是燈火輝煌。

天氣轉冷，晚間十點過后的街頭，依舊人頭攢。

附近就是濱江大道，可以散步，可以臨街聽歌喝酒。

也可以什麼也不做，就著江面發發呆吹晚風。

姜彌目流連在窗外，很想下去走走，和陳麒現說說心里話。

陳麒現見這副樣子，未等出聲，直接做了決定：“下去走走吧。”

他就近找了個停車場。

下車前，姜彌才想起，陳麒現的西裝外套被他隨手丟在醫院的座椅上，到離開也沒想起要帶走。

他對外之，總是這麼的丟之棄之，如敝履一般。

姜彌不舍得他這麼視金錢如糞土，有錢也不該這樣子無度的揮霍。

雖然他掙錢是容易，也多。

可到底來之不易。

就他這個位置，別提多人虎視眈眈著了。

每做一個重大決策，背后都有千萬雙眼睛盯著，審視著，生怕他不踏錯一步。

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絕對不在數。

可他憑借自己的才智、韌勁，不知比別人多付出多倍的努力和汗水，這個位置，才得以保全至今。

姜彌或許不一定清楚他的野心在哪層。

他要的，遠遠不止于現在的陳總而已。

姜彌不清楚也正常，私底下，陳麒現哪能跟談論這些糟心事。

他在姜彌面前，日日表現得人畜無害，每天最做的事，就是黏著姜彌抱抱加親親。

可撒了，沒皮沒臉。

在姜彌面前，和在他人眼里，陳麒現就跟人格分裂似的。

以至于，有時候在公司，姜彌都不習慣和他對視或流。

他裝得太冷淡，偶爾又太兇，總之難以接近和相。

明明知道，那個樣子的他是裝出來的，姜彌也在心底留存一敬畏和膽怯。

私下獨時，陳麒現牽的手，不就十指扣。

他的意本藏不住，從指尖傳到心臟，別樣的濃烈和滾燙。

于都市年輕人而言，晚間十點的周末，才是一天的開始。

沿江漫步的人不在數，多數是，談著說著，再是幫朋友找最佳視角拍照。

沿江而建的休閑西餐廳，生意火，一座難求。

陳麒現問姜彌，要不要去喝一杯。

姜彌搖頭說不要，喝酒誤事。

陳麒現被逗笑了，故意為難，意有所指道：“誤什麼事？”

姜彌臉緋紅，就知道他想歪了。

陳麒現弱無骨的小手，又問了一遍：“說啊，誤什麼事。”

他執著起來，又變回那個遙遠的小男孩。

姜彌就此，想起一件屬于他們之間的往事。

微微揚起角，濃的卷發被風帶起，飄啊飄的，飄得人心神漾。

至，陳麒現沒忍住，生生停下腳步。

單手捧起姜彌的側臉，垂眸，在的發頂落下一個輕描淡寫的吻。

好香。

上裹著的香氣，從里到外，好聞得令人忘乎所以。

陳麒現嗅了又嗅，百聞不膩。

滿打滿算，足足上癮二十年。

姜彌看著懂事，可在陳麒現的認知里，滿心滿眼還是那個懵懂的。

他最難熬的歲月，是與斷了所有聯系的那四年。

的生活里，出現過不止陳麒跡一個，覬覦著的男人。

這些，陳麒現通通都知道。

但是，只有他心里是清楚的，沒有一個能姜彌的眼。

似乎，也一直在等候著守著自己。

他們在一起，全然是雙向奔赴的結果。

“陳麒現。”姜彌每每對上他深的眼神，總是深信不疑，這世上的癡男怨里頭，一定有他們這一對。

現實很殘酷，可他們之間，只是被所左右，而不是家利益。

陳麒現被喊了名字，驀地回過神。

讓靠在江邊的欄桿上，正面又偎進他懷里。

姿勢過于親昵，他一低頭，便能吻上翹的鼻尖。

鼻尖上一顆小小的痣，他總是親個不停，有時還存了壞心思，廝磨輕咬著。

在那事上，也是相當助興的。

他承認，自己對姜彌的占有，仿佛到了病態的依。

每天都想看被自己弄哭。

“怎麼了？”陳麒現眼神幽暗，雙手握著姜彌的手，舉到自己口。

他喜歡這樣子跟姜彌調，看左躲右閃的眼神，頗為。

姜彌很會無理取鬧，很多事上，都表現出通達理的一面。

也許是從小的長環境所影響，的人格非常獨立，極度害怕給他人添麻煩。

甚至，連撒都是誠惶誠恐。

哪怕陳麒現無數遍告訴，對著他無理取鬧，是天經地義。

姜彌哪里肯聽。

但，有些事上，還是勇敢正視自己的心。

或許在一段里做不到收放自如，但盡量做到彼此誠實，亦不讓一些疑難雜癥過夜。

比如……

“剛才我好像聽到了重婚罪。”抿了抿，因為極這般盤問陳麒現，不自覺用指尖摳著他襯的紐扣，試圖用來化解尷尬。

陳麒現眉一挑。

又聽得開口，微微得意的語調，有點不像原來的。

“什麼意思，你想娶兩個老婆嗎？”姜彌鼓足勇氣，將心中的疑悉數吐出。

聲音，到后面細得聽不清，像被風吞沒。

陳麒現盯著的臉，看見眼皮了，眼睛瑩潤有。

眼底，是呼之出又忍至極的意。

太會克制自己的緒，怕表得太明顯，會徒增陳麒現的麻煩。

陳麒現好喜歡這樣的扭和過于真實的小緒，他笑著，低頭又想去親姜彌鼻尖可可的小痣了。

姜彌早一步看穿他的想法，不著痕跡別過臉去。

倒男人撲了個空。

他也不惱，剛要懲罰。

姜彌已經先他開口，手捉住他襯潔白刮的領子。

口吻俏地催促：“說啊。”

“想娶的人，從小到大只你一人。”他斂起笑意，鄭重其事。

正經不過一秒，附在耳邊低語：“再說，我沒多余的存糧留給其他人。”他三分不滿地自上而下睥睨面頰，說的話更含幾分黏糊，“不都悉數上繳給你了，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