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趕到彭秋紗的病房,屠阿姨正在給喂藥。
應該是剛吃好飯沒多久,姜嬸洗了碗筷,切了一盤新鮮的水果出來。
日曬雨淋,姜彌和陳麒現沒有一天落下過。
彭秋紗虛弱,神智難得持續清醒了很長一段時間。
見著兒婿又過來,反而勸:“你們工作忙,下了班也有自己的社,不用每天過來看我。再過不多時,我吃好藥,洗漱完,也快休息了。”
是心疼小輩心。
陳麒現笑著接過話:“媽,我們從公司過來很近,正好在這邊吃過飯,看您一眼,也就回家休息了。”
他面對彭秋紗,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孩的形象。
從不頂撞,過分尊重。
彭秋紗在母親病了的那段時間,是怎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直至蘇仁芯離世。
陳麒現都看在眼里。
何況,是姜彌的母親,自己的岳母。
再怎麼樣,也不敢怠慢。
只怕自己付出太,沒能達到彭秋紗的要求。
姜彌也順著陳麒現的話往下說:“是啊媽媽,你別有心理負擔,我們從公司開車過來才不到二十分鐘。”
屠阿姨接口:“秋紗你好福氣,生了個這麼孝順的兒,還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婿。”
照顧彭秋紗一年有余了,從國跟到國外,這次又一塊兒回國。
事事看在眼里,不無羨慕。
彭秋紗笑得一臉慈目,又問起屠阿姨家兒的況。
見彭秋紗一切正常,姜彌也放下心來。
在這兒用餐有半個月了,都是老趙打包送過來。
今天,不僅老趙過來,邊還跟著吳時茂和沈譯。
拎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探病的架勢。
自彭秋紗住院以來,兩個還是第一次前來拜訪。
從老趙口中得知病穩定,這就來了,免得到時一地。
有沈譯在,本不怕冷場。
他最是會哄中年阿姨,彭秋紗這麼文氣的人,也被他連連逗笑。
有了他們在,陳麒現和姜彌坐到外間的客廳吃晚飯。
打開一看,多添了個補湯。
陳麒現給姜彌盛了一碗,推到跟前:“這種大小的碗,每天必須喝三碗。”
姜彌驚訝,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碗?
喝一碗都嫌多。
何況,收到了通知,年會之前都要排舞。
好像不太適合增吧。
“一碗足夠。”
陳麒現沒好氣:“讓你喝就喝,別就知道討價還價的。”
姜彌看著湯里的鮮參、冬蟲夏草、枸杞、當歸……
怕自己流鼻。
見陳麒現說一不二,表十分認真,沒像開玩笑的樣子。
姜彌深知他是心疼自己,便噤了聲,沒再跟他犟。
秉著能者多勞的想法,能喝幾碗就喝幾碗。
為這種小事產生不必要的歧義,倒犯不著。
姜彌看他吃得簡單,一碗白米飯,配當季的清淡時蔬。
見狀,也適時關心了一下:“你吃點葷的,也盛碗湯。”
陳麒現握著筷子的手一頓,臉相較于這段時間,沒多變化可言。
平平淡淡,沒多好臉給姜彌。
跟對著彭秋紗時,完全是兩副臉。
這不,前面那事兒還沒全部消氣,又給他整一個天殺的團舞。
看他高不高興得起來吧。
他覺得,在床上不折騰個三天三夜,姜彌本哄不好他。
但是,能配合自己折騰個三天三夜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結論就是,他還生著氣,大氣特氣。
“我喝什麼補湯,還嫌自己不夠慘的。”他輕輕抬起眼皮,往方向了一下,自以為很酷。
事實證明,確實的。
姜彌皺眉,似懂非懂:“什麼啊……”
嗔的語調,聽著跟黏人的小貓咪似的。
“聽不懂?”陳麒現明知故問,當面拆穿,話聽起來里氣的,“那夜晚試試,我喝了補湯,你還能不能下得了床。”
姜彌氣急敗壞,小臉通紅,一路紅到了耳朵尖尖。
氣鼓鼓朝他碗里丟了綠油油的青菜,想堵住他那張口無遮攔的。
不料,卻被他解讀出了不一樣的意思:“能耐了啊咪咪,心暗示我呢?”
姜彌跟不上他的腦回路,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很快,看著這青菜綠得能滴出水來。
明白了一切。
一餐飯,就在你來我往的挑逗中,終于告一段落。
跟他吃飯費時又費力。
姜彌很不幸,被著喝了兩碗半的補湯,最后實在沒肚子裝了,耷拉著眼皮求饒。
每天吃完飯,姜彌都是親自收拾。
讓陳麒現先進去陪他們說說話。
姜彌將干垃圾分類裝好,干凈桌面,也進了里面的病房。
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好像沒有話的余地。
看著這熱鬧的場景,之余,不得不慨陳麒現,包括沈譯的人格魅力。
會講話的人,還是比較有吸引力。
不像自己,端得一本正經,同時也很難帶給邊的人樂趣和歡樂。
不一會兒,俞悅也來了。
拎著水果和補品,每次來,都不空著手。
病房都是帶來的禮盒,堆得很高,小山似的。
“哇~今天什麼風把這兩位大人也吹來了呀?彭姨,你面瞧著真好,一天比一天好了!”俞悅比起幾位男的,口才也毫不遜。
“謝謝悅悅。你時不時來看彭姨,彭姨能好得不快嘛。”彭秋紗靠坐在床頭,面容消瘦,臉上的皮皺得干,其實沒了往日的風華。
想當年,就是出貧寒,農村里走出來的人。
若不是家里沒有條件,缺點文化,人生不至于淪落這般。
長得好極了,曾被多富家爺看中,想把養在外面當小老婆。
彭秋紗是個認死理的,道德又強,完全沒將那種納考慮范圍。
不然,不說大富大貴,活到這個年紀,錦玉食是不愁的。
“咪咪,你去給朋友們泡點茶。”彭秋紗對姜彌待。
陳麒現聞言,先一步站了起來,讓姜彌坐著,他去做這些事。
俞悅眼睛一斜,隨口損了句:“喲,在彭姨面前倒會表現。”
彭秋紗聞言,心下敏,面上一如既往的明快。
只是,難免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把這話給記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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