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飯的點，姜彌接到了陳麒現的線電話。

姜彌的語氣和態度與平日無異，陳麒現亦然。

兩個人仿佛在比拼演技。

陳麒現直抒來意：“你的卡還在我這兒。”

姜彌“嗯”了一聲，沒有多的話。

“旁邊有人，不方便說話？”

“方便，你說。”

陳麒現用一貫替著想的口吻，給出點子：“不然你隨便拿份文件上我這兒來，我順便把卡給你。”

姜彌好氣又好笑，他這會兒倒是懂得避嫌了。

故作不知，問：“搞這麼復雜做什麼。”

陳麒現理所當然道：“我這還不是為你考慮，怕你到時又六親不認……”

姜彌適時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用不著避嫌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的關系。”

電話那端忽然靜默了幾秒。

某人裝糊涂上癮了，佯裝非常意外的樣子：“什麼況？”

姜彌懶得跟他裝傻，只說：“五分鐘后，餐廳門口見。”

大辦公室靜得落針可聞。

姜彌說話得再輕，也避不開周圍三三兩兩的同事。

既然公開了，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索落落大方。

陳麒現要的順其自然，就這麼順其自然吧。

姜彌關了電腦屏幕，拿上手機就踱步去餐廳。

到時，陳麒現已經等了兩分鐘。

見走得不急不徐，他也不著急，沒有催。

姜彌遠遠就看見了人，今天穿得干凈利落，簡單的純和牛仔。

科技公司的年輕老板，穿著總是更顯隨意。

當初陳麒現在仁芯集團，那又另當別論，常常正裝加持，整個氣質更偏于冷肅朗。

看起來一副英模樣，卻周著距離。

倒是這樣，顯得平易近人，連帶面部也和了幾分。

他面從容不迫，也不追問姜彌來龍去脈，角抿一條線，眼里卻藏不住笑意。

姜彌沒跟他說什麼，上前就挽著他手，往餐廳的方向走。

任別人眼珠子掉地上，姜彌也無從顧及了。

陳麒現被這麼挽著走路，倒是有一秒的猝不及防。

這可是膽怯害的姜彌啊！

陳麒現心如明鏡，上卻將裝傻充愣進行到底：“姜主管，這樣不好吧？”

姜彌反問：“哪樣？”

學壞了。

陳麒現不敢太過得意忘形，了手臂，一切盡在不言中。

于是，見好就收道：“就是這樣唄。”

姜彌知道他這子傲又腹黑，反將他一軍：“陳總，難道你不看新聞的嗎？”

“什麼新聞。”

邊說邊排著隊，兩人一前一后推著餐盤，各自選了幾樣吃食。

人多眼雜，姜彌沒再接話。

總之，的態度有了。

表現得蓋彌彰，不僅影響心，也影響陳麒現的形象。

認為，一段健康的關系，不管社會地位如何的懸殊，既然決定走到一起，那就不該害怕任何的流言蜚語。

哪怕，所有的聲音都對你不利。

也不可以躲躲藏藏，要明正大，要堅如磐石。

一整個上午，姜彌和陳麒現兩位當事人的耳子是清凈了。

倒是沈譯，被一群大鯨的姑娘纏得頭痛裂。

明明都聽說了，卻偏要向他親口證實，他的弟弟是不是陳總。

還能不是咋地？

不然姜彌就是妥妥的婚外啊！

這幫人，閑來無事就搬個小凳子吃瓜。

吃著吃著，這瓜還吃到自己老板上來了。

陳麒現和姜彌選了個安靜的角落，一樁樁一件件，要聊的事很多。

仁芯集團的票又是飄綠的一天。

陳東海快要把陳麒現的電話給打。

陳麒現只接聽了一通，答應他今天會回陳宅一趟，讓他有什麼話當面說。

這會兒，陳麒現就特意把這事兒告訴了姜彌。

“你今天排舞嗎？”

姜彌已經擔心起他來：“排啊。你一個人回陳宅，不要吧？”

“多大點事兒。”陳麒現撥著碗里的米飯，胃口極好，吃得很香，“無非就是在我面前我一頭，放幾句狠話，要讓我低頭。習慣就好，我都免疫了。”

姜彌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陳家的經，尤其難念。

在這一點上，無能為力，一點都無法為陳麒現分擔力。

“通州那塊地，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不止關系到仁芯集團未來的走勢，也關系到你和陳家的……”姜彌到不安。

陳麒現實話實說：“確實重要。”

不過口吻輕飄飄的，吃飯倒是格外認真。

姜彌忍不住問：“你有這麼嗎？”

陳麒現點頭：“我今天早飯吃得啊。”

姜彌：“好吧，你多吃點。”

陳麒現點頭。

姜彌見他這樣沒心沒肺，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不希我問這些？”

陳麒現：“沒事。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問也是應該的。”

這話聽著別扭。

姜彌扁了扁，見他興致缺缺，只好結束了這個話題。

今天吃的是清淡的養生粥，配一點開胃的腌制小菜。

低頭拿勺子默默舀著粥，又說：“剛才老許跟我說，年后要去斯圖加特談新型材料。”

陳麒現：“嗯，知道。”

姜彌猶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如果要停留超過一周，我就不去了。老許也一直在跟進，他對此非常的了如指掌，我不去也不問題。”

“嗯。”

“要不你去吧，你可以過去把把關，也可以助一臂之力。”姜彌還是覺得沒那麼輕松就談下來這樁合作，“這家機構，非常看中公司的資質。前期我會協助準備非常充分的材料，但是你應該能理解，我不放心走開太久……”

“不需要我出面。”陳麒現遠比姜彌想象中要來得鎮定與從容：“派譚墨過去，這點都談不下來的話，他也該發配邊疆了。”

姜彌握了握勺柄，有些不安地開口：“雖然，這個新型材料是我提出的。但是，我其實更偏向于和晨江電池合作。”

陳麒現抬頭看一眼。

姜彌咬著下，說：“目前為止，只有晨江能在年底前量產固態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