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尾音勾著笑意。
清洌而溫的男聲過冰冷的手機電波慢條斯理地落夏黎的耳中。
夏黎的心尖隨之輕。
沒等出聲說話,男人的聲音卻又再一次地從手機那頭傳來。
“那你呢,黎黎?”
“有想我嗎?”
低啞的聲音像是砂石在心間輕輕碾磨過,帶著些懶散的似笑非笑。
夏黎的心跳加速跳著,耳早已經燙得不樣子。
收了些握著手機的手,輕抿了下小聲道:
“想、想的......”
“想什麽?”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不滿足,一步一步引著緩緩走向他早已經埋好的陷阱中。
明明已經是秋天了,可夏黎卻覺得初秋的夜晚也帶著些莫名的燥熱。
了自己略有些幹的,乖巧地小聲回答著男人的問題:
“想你......”
聽著手機裏傳來孩乖的聲音,謝鄞眼尾的笑意不經意地濃了幾分。
“嗯?誰想我?”
“我.....我想你。”夏黎隻覺得說完這句話,有些口幹舌燥。
“黎黎,說完整。”電話那頭的男人還在一步一步地帶著往自己的圈套中走去,“你想誰?我又是誰?嗯?”
最後的音調微微揚著,帶著些許散漫。
低沉好聽的嗓音緩緩地纏上夏黎的耳朵,撥得夏黎連帶著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戶前,將窗戶拉開了一條小小的隙。
外麵進來的涼爽秋風,驅散些許夏黎心頭的燥熱。
“我想謝鄞......”
說完,夏黎輕咽了下口水。
得到滿意答案的謝鄞,語氣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嗯,我也想黎黎。”
夏黎背靠在窗戶前,不知道該說什麽來緩解自己此刻的臉紅心跳。
就在這時,閉著的房門卻忽然被人敲響。
“誰?”夏黎的心頭一。
大晚上的......
突然被敲房門,這讓一直都膽小的夏黎不在腦海裏多想了起來。
不會是......阿飄吧?
下一秒,房門被睡眼朦朧的夏優明緩緩推開。
“黎黎,還沒睡啊?”
夏黎下意識地將謝鄞的電話掛斷,張地咽了咽口水:
“爸爸,我.....我打算睡了。”
還站在窗戶前,似乎是為了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站在窗戶前,於是又補了一句:
“我就是太熱了,想開點窗戶。”
“哦,我剛才去廚房倒水好像聽見你房間裏有聲音,就過來看看。”夏優明打了個哈欠。
“我是在跟.......跟詩詩打電話。”
急中生智的夏黎隻能將自己的好姐妹楚詩詩拉出來背鍋。
站在門口的夏優明又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懷疑什麽,隻是忍著困意叮囑著夏黎別熬夜。
直到房間的門被夏優明關上,夏黎懸著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看著那扇被夏優明關上的房門。
莫名的......
覺得自己和謝鄞像是在......
夏黎將打開的窗戶關上,重新躺回床上後才想起自己剛才這麽突兀的掛了謝鄞的電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跟男人解釋。
於是,夏黎將電話打了回去。
電話那頭的男人像是知道會打回來,幾乎是在撥出去的一瞬間就被接通了。
某個男人明知故問道:
“剛才怎麽掛了?”
“剛才我爸敲門。”夏黎小聲的回答道。
謝鄞的心中了然,剛才見孩如此慌地就將電話掛斷,他大抵也都猜到是怎麽回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歎了口氣,像是有了心事。
“黎黎,”懶散的嗓音中摻了些沙啞,“我難道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夏黎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意識到男人似乎是在因為這件事生氣,也顧不上有沒有組織好語言,慌張地解釋道:
“不、不是的.......你沒有見不得人......”
“但.....我爸對你好像有點意見.....所以才.......”
夏黎解釋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見手機那頭再一次傳來一陣歎息。
“不用說了,我都懂。”
夏黎:?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隔著屏幕,男人的聲音不冷不淡真的讓拿不準此刻的謝鄞到底是不是在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夏黎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實在是笨不知道隔著手機要怎麽哄他。
謝鄞自然是知道老丈人似乎對他這個婿不是很滿意。
哦不,是相當的不滿意。
他隻是想逗逗孩,沒曾想電話那頭的孩竟然真的以為自己是生氣了。
謝鄞心裏原本的一點點小鬱悶隨之消散,他低笑了一聲:
“黎黎,你都說了嶽父對我不是很滿意。”
夏黎的心被男人的這句話而提了起來。
生怕下一秒這個坐在整個商圈頂端的男人會直接斷了夏家的後路。
“不知道黎黎能不能幫我開個後門,告訴我一下該怎麽討嶽父歡心?”
男人清洌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沙啞,好似是無形的羽輕掃過夏黎的心尖,麻麻的,令張的心放鬆了下來。
“我.....我也不知道。”
夏黎輕聲道:“我爸爸一向對挑婿的要求很嚴格,所以我也幫不了你。”
夏優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兒奴。
從小到大都把夏黎護得好好的。
五年前在港城為而準備的一大片白玫瑰在當時的圈子裏更是被不豪門千金所羨慕著。
在夏家還沒有落寞之前,圈子裏的人人皆知夏黎是夏家捧在掌心的明珠。
曾經也有不人看中夏黎亦或者是夏家的產業,提出想要和夏家聯姻共贏。
可全都被夏優明否決。
而他的理由是:
“我們家黎黎是我們整個夏家的心肝寶貝,不是用來聯姻的工。”
以至於即便後來夏家落寞,即便和齊家有著一紙婚約,但夏優明打心裏還是不太願意的。
當年齊老爺子和他好,為了能夠了卻齊老爺子臨終前的願。
夏優明才同意了這一紙婚約。
後來本以為都會忘這一紙婚約。
卻沒曾想到夏家落寞之際,夏黎會主提及這事。
這才有了後來所發生的一切。
“這樣啊——”
謝鄞子散漫地在書桌前坐下,雙疊。
修長的指尖輕輕敲著桌麵,輕輕開口道:
“那看來,我得要更加努力地讓嶽父對我滿意才好。”
兩人又聊了很久,直到發覺孩的聲音中染上了困意,謝鄞才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在書房門口站了許久的季城都快要站僵了,見自家老板終於和夫人煲完了電話粥,這才拿著手中的東西敲響了半掩著的書房門。
“進來。”
頃刻間,剛才還語調溫的男人恢複了以往那生人勿進的模樣。
季城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誹:也不知道夫人知道老板是個變臉比翻書還要快的人以後會是怎麽樣的心。
“什麽事?”謝鄞抬手了自己的眉心,語氣清冷。
季城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謝鄞的麵前,淡淡道:
“老板,這是今晚您和夫人在樓下時被拍的照片。”
謝鄞正在眉心的手一頓。
他睜開冷淡的眸子,目掃過季城手中拿著的那幾張照片。
隨後手接過。
一共是兩張照片。
一張是夏黎從他車裏下來的照片。
另一張則是過前擋風玻璃可以模糊地看見坐在車熱吻的照片。
第二張照片很糊,隻能夠勉為其難地看清兩人糾纏在一起的約廓。
男人深邃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手中的這兩張照片,指腹輕輕挲過相片紙。
沉默許久後,他才開口:
“拍的人抓了?”
“嗯,抓到了。”季城道,“不過他死活都不肯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他。”
說著,一向沉默寡言的季城忍不住多道:
“真不知道那個謝北瀟給了他多好,連自己的命都要不保了還不願意坦白。”
謝鄞起眼掃了一眼季城。
他將手中的相片紙放在了麵前偌大的辦公桌前,指尖勾起那被放在桌麵上的佛珠。
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佛珠。
謝鄞神平靜:“謝北瀟?”
“對啊,現在除了謝北瀟還會有誰會這麽無聊地派人跟蹤......”
季城說道:“老板,謝北瀟從回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什麽作您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敵人一直都在一個安靜的狀態,這才是更需要他們防備的。
謝鄞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否則他也不會在自己送夏黎回去的路上,會讓季城在後麵跟著。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可沒想到還真會被人跟蹤。
謝鄞淡定自若地端起手邊的茶輕抿了一口,目落在桌上那兩張相片紙上久久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的季城見自家老板隻是盯著照片,卻一句話不說,心中有些疑。
這......
不太想平日裏老板的作風啊?
人家謝北瀟的眼線都被抓了,老板怎麽還這麽的淡定?
難道不該像以前一樣直接開幹嗎?
就在季城疑之時,謝鄞卻忽然開了口。
“季城,你跟在我邊多年了?”
季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呃、快、快十年了。”
“快十年了,”謝鄞若有所思道,“這麽多年跟在我的邊,倒還是沒什麽長進。”
季城:?
他嚴重懷疑老板在罵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謝鄞的指尖輕點了點麵前的兩張照片:
“謝北瀟這個人能從回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靜,你覺得他會冒著被暴的風險來找人跟蹤我?”
“難、難道不會嗎?”季城一時間有些不著頭腦。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這麽笨。”
謝鄞將手中的佛珠放在桌上,拿起手邊的煙盒從中了支煙遞到了季城的麵前。
等到季城接過後,他才從中又取出了一支遞到自己的邊咬住。
劃開手中的金屬點煙將裏咬著的那細長的香煙點燃。
煙霧繚繞間,他將點煙遞給了季城。
直到季城點燃了手裏的香煙,謝鄞才漫不經心地將口腔中的煙霧緩緩吐出。
“謝北瀟是不會用這種低劣手段來打這場仗。”
“他既然這麽久都沒有靜,這就代表著他還在等一個好時機。”
謝鄞站起走到季城的邊:
“如果時機不,他是不可能輕舉妄的。”
季城從男人的話語中回過神,眼中帶著敬佩:
“所以您的意思是.......這件事另有其人?”
“嗯。”
謝鄞頗為滿意地拍了拍季城的肩膀:
“倒還不算笨。”
季城:請問老板罵他笨這件事,他能不能向太太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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