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在李茜的老房子裏，我居然睡得特別香甜。

    可能農村裏很安靜的緣故，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覺自己都沒有做夢，一睜眼便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天空灰蒙蒙的，又飄起了一些小雨。

    昨天傍晚的時候，都出了一點太，沒想到一夜醒來，窗外又是細雨紛飛。

    清明時節的天氣就是這樣，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雨水，天天下，反反複複，這雨下的人都快要發黴了。

    不過對於植來說，這雨下的非常舒服，綿綿春雨，滋潤萬，讓各種農植都能夠很好的生長。

    李茜也是早早起了床，換上一灰黑，很樸素的運裝。

    昨晚吃的太撐，今早都不用吃早飯，我們收拾好東西，李茜帶上一把小雨傘，我倆便出了門，一路往山坡上走去。

    山道上飄著溟濛的水霧，白茫茫的，時間尚早，但是路上已經有不人，來來往往的，都是去拜祭上墳的。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聽見前方飄來嗩吶聲，清明時節，心裏本就幾多愁緒，這嗩吶聲一響起，更是讓人心生悲涼之意。

    片刻以後，我們便看見前方有一支送葬的隊伍，男男，約有二三十人。

    這些人披麻戴孝，在山道上慢慢走著，前麵有人抱著一個大相框，相框裏是一張黑白照，照片上是一個瘦骨嶙峋，滿臉皺紋的老。

    後麵跟著一口棺材，棺材不大，材質也很普通，算不上好棺材，四個壯的漢子抬著那口棺材。

    清溪古鎮就有棺材鋪子，我跟那老板認識，知道這種棺材很便宜，算是最廉價的一種棺材。

    但是看那群送葬的人，也不是很貧窮的樣子，估計是舍不得花錢。

    當然，孝不孝順，並不能跟棺材的好壞掛鉤，但是吧，在經濟允許的況下，卻選擇最廉價的棺材，多還是有點不太妥當。

    棺材後麵跟著一支鄉村樂隊，吹著嗩吶，敲著鑼，喪樂聲聲，吹得人肝腸寸斷。

    我和李茜趕著給外公外婆上墳，也沒有過多停留，匆匆瞥了兩眼，便各自走掉了。

    當年外公外婆過世的時候，李茜媽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好風水，給兩位老人下葬。

    兩位老人的墳墓在山頂上，居高臨下，正對著遠的一座山穀。而山腳下麵，山溪流淌，姹紫嫣紅的野花開滿山坡。

    我看了這個風水以後，直說了三個字：“好！好！好！”

    李茜正在擺放祭品，回頭問我：“什麽好？”

    我指著山腳下的風水說：“我說這裏的風水好！你看正前方，墓地正對山穀，山穀裏的風水氣運沒有任何阻擋，直接注這片墓地。再看下方山溪，纏繞著墓地蜿蜒而過，正因為風水好，所以這裏的野花植被都長得非常好。

    雖然今天沒有太，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當太升起的時候，第一縷曙就會穿前方的山穀，正好照在這片墓地上。

    這在風水學上，是吉星高照的風水寶地，所以你老爸才會步步高升，你老媽的生意越做越大！”

    李茜略帶驚訝地看著我：“唐小天，沒想到你還懂風水呢！”

    我得意地了下，嘿嘿笑道：“略懂！略懂！”

    李茜說：“我媽買這塊墓地的時候，花了不錢，當時那個看風水的大師就跟我們說，說這裏吉星高照，玉龍盤繞，埋葬在這裏，可保子孫後代運亨通，財源廣進。剛才你說的這番話，跟當年那個風水大師說的話如出一轍，所以我剛剛還真是有些驚訝！”

    我了腦袋，打著哈哈說道：“你這麽優秀，作為你的男朋友，我也不能掉隊啊！”

    李茜呸了一聲：“你這話說的這麽大聲，是故意說給我外公外婆聽得吧？”

    我老臉一紅，李茜還真是聰明，我撅個屁，就知道我是拉屎還是撒尿。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去幫外公外婆掃墓！”

    墓地周圍栽著幾棵青鬆，我折下一叢枝葉當掃帚，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把墓地打掃的幹幹淨淨，然後赤手空拳，清理掉了墳頭爬滿的雜草，弄得兩隻手都劃出了不口子。

    實話講，昨天跟爺爺上墳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賣力過。

    搞完這一切，我累得滿頭大汗。

    我爬上墳頭，上標墳錢，李茜在墳前點上香燭，給外公外婆上了一炷香，口中念道：“外公外婆，我回來看你們了，現在我住在清溪鎮家，回來一趟不容易，看你們的時候也就了，希你們不要怪我！”

    說到這裏，李茜回頭對我說道：“唐小天，你也來給外公外婆上柱香吧，讓他們認識認識你！”

    “好哇！”我點點頭，走過去跪在地上，手裏捧著一炷香，在燭火上點燃，對著墓碑跪拜道：“外公外婆你們好，我唐小天，是李茜的……男朋友！謝你們育了這麽漂亮乖巧的一個孫，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的。如果我讓了委屈，你們盡管來找我！”

    李茜說：“外公外婆要真來找你，你不會扔兩張符把他們收了吧？”

    我說：“我怎麽敢呢？頂多送他們回去！”

    我和李茜跪在墓碑前麵燒紙，還燒了一些“金元寶”，等把帶來的東西全部燒完，我們便起跟外公外婆告辭。

    告辭的時候，李茜突然牽起了我的手。

    我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我知道，的這個小作，其實是在給外公外婆宣告，我是的男朋友，希外公外婆保佑我們。

    我掛上鞭炮，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著，響徹山穀。

    下山的路上，李茜掏出紙巾為我拭臉上的水漬。

    李茜奇怪地問：“我們上墳的時候，就沒怎麽下雨了，你的臉上為什麽那麽多水？我看像是汗水吧，你怎麽出了那麽多汗？”

    我笑了笑，說：“可能因為張吧！”

    “張？你在張什麽？”李茜問。

    我說：“你第一次帶我回家見家長，我肯定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