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了一會兒那唱戲的聲音，覺格外的不舒服。

    終於，張富貴忍不住了，第一個說道：“你們沒有覺得這唱戲的聲音很詭異嗎？”

    牛大壯捂著口說：“早就發現了，就跟鬼一樣！”

    楊文凱拍了一下牛大壯：“喂，深更半夜的，別說鬼，這清明節還沒過完呢！”

    潘胖子喝得有點大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指著牛大壯和楊文凱他們嘲笑道：“哈哈哈，看你們大驚小怪的，膽子真小！唱戲有什麽好怕的，走，我請你們聽戲去！”

    潘胖子打著酒嗝，循著那唱戲的聲音走了過去。

    我們也攔不住喝醉了的潘胖子，隻好跟著他走過去。

    循著那聲音，我們來到一家戲樓門口，抬頭看了看，發現戲樓門楣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梨園香”三個大字。

    我們這些半大孩子，雖然對聽戲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梨園香這座戲樓，我們還是知道的，它畢竟是清溪古鎮上最有名，最有曆史，生意最火的一家。

    每當春暖花開，明的時候，本地人都會把梨園香坐滿，一盞蓋碗茶，幾盤小吃，翹著二郎，優哉遊哉聽一下午的戲，已了本地人的一種生活消遣。

    若是趕上節日，比如五一，國慶，春節這樣的日子，大量的外地遊客湧梨園香，裏三層外三層，圍堵得水泄不通，幾乎要把梨園香。

    梨園香名氣大，是因為它是一座老戲樓，擁有數百年曆史，據說明朝的時候就存在了，傳到現在都已經是幾十輩了。

    除了曆史悠久以外，梨園香很重視傳承這兩個字，所以一代代傳下來，湧現出不人才，從來都沒有斷代過，保證了充足的新鮮，直到現在，梨園香的年輕一代，也在蓬發展。

    沒有想到，那鬼一樣的唱戲聲音，竟然是從梨園香裏傳出來的。

    潘胖子也不客氣，大喇喇地走了進去，我們也隻好著頭皮走了進去。

    偌大的戲樓裏麵黑咕隆咚的，沒有人，這個時間段，並不是唱戲的時候。

    空氣中飄著氤氳的霧氣，給戲樓增添了一種詭森森的氛圍。

    中間的戲臺上，有一個戲子，正在咿呀咿呀唱著，那鬼一樣的聲音，就是從他裏發出來的。

    令人到奇怪的是，戲臺下麵的觀眾席上，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他在對著誰唱戲，難道是對著空氣唱戲嗎？

    我們都覺得奇怪，圍攏到戲臺前麵，看見那個戲子的著打扮也是古怪，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一個鬼，大晚上的看上去，那副扮相還有些瘮人。

    就在這時候，背後傳來一個惻惻的聲音，把我們全都嚇了一跳：“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我們回過頭去，看見一個老叟，穿著黑黑黑鞋，臉龐慘白慘白的，就像抹了，手裏還端著一個燒紙錢的火盆。

    潘胖子這個酒醉鬼，登時就嚇得後退一步，結結地說：“喂，你……你是人還是鬼？”

    老叟皺了皺眉頭，聲音低沉地說：“我是這裏的戲班主！”

    戲班主？！

    相當於就是梨園香的老板，我們暗暗籲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這個戲班主的打扮也真是奇怪，穿的跟壽一樣，臉上又抹著白麵兒，大晚上的，看上去真像是一個死去的老鬼。

    戲班主的目在我們上掃來掃去，聲音低沉地說：“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這裏是你們來的地方嗎？快走快走！”

    戲班主一點也不客氣，很不耐煩地趕我們走。

    我們本就是一群心高氣傲的年輕人，而且像張富貴他們，以前本就是混小子，什麽時候過這等鳥氣，戲班主手來趕我們，反倒激起了張富貴他們的倔脾氣，再加上喝了酒，一個個火氣正旺。

    張富貴率先一拍桌子，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雙臂一抱，二郎一翹，喊道：“老板，上茶！”

    “對對對，剛剛酒喝的有點多，喝點茶水解酒正好！”潘胖子笑嘻嘻的，也跟著坐了下來。

    趙龍王虎他們自然也沒閑著，全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鬧鬧嚷嚷的讓老板上茶。

    戲班主眉頭蹙，這群小子讓他有些頭大，戲班主說：“戲樓已經關門了，要喝茶的話，明天請早！”

    張富貴唰地出兩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怎麽著？我們又不是不付茶水錢，我現在就想喝茶！”

    說著，又了一張百元大鈔出來：“聽說你這裏的鹵牛和蠶豆不錯，一樣再整兩盤上來！”

    戲班主滿臉慍，麵對這群愣頭青的胡攪蠻纏，他很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

    戲班主說：“我說的很清楚了，現在已經打烊了，不賣茶，也不賣吃的，你們幾個小娃娃，趕回去，別在這裏搞事！”

    張富貴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不賣茶？也不賣小吃？這樣啊，那我們就聽戲嘍！”

    說到這裏，張富貴還跟著那唱戲的聲音搖頭晃腦起來。

    “聽戲？！”戲班主冷笑兩聲：“你們知道這戲是唱給誰聽的嗎？”

    潘胖子嘟道：“咋的？唱給誰聽的？難不是唱給鬼聽的啊！嘁！神經！”

    潘胖子本是一句無心之語，沒想到戲班主卻回答道：“對，你說對了，這是唱鬼戲，就是唱給鬼聽的！”

    唱鬼戲？！

    戲班主這句話，令我們的脊背泛起涼意。

    沉默幾秒鍾後，潘胖子哈哈大笑起來，一臉不以為然地說：“老板，你可真是幽默呢！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娃娃呀，用這種鬼話嚇唬我們？你以為這樣說，我們就會被嚇跑嗎？我跟你說，今晚胖爺就擱你這兒住下了，等著明早喝早茶！”

    “擱這兒住下？！”戲班主冷笑著搖了搖頭，惻惻地說：“你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戲班主這句話令潘胖子有些生氣，潘胖子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戲班主罵道：“喂，你個老家夥，在咒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