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喜寶原本計劃的是,速戰速決,然後在天亮之前趕回醫院,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吳喜寶溜出過病房。
但是,由於這場火災,耽擱了不時間,等我們趕回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吳喜寶病房的窗戶邊上,那用床單捆綁的繩索隨著晨風飄,格外醒目。
我走過去,準備順著繩索爬回病房。
吳喜寶說:“還爬啥呀,走樓梯吧,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是賊呢!”
我和吳喜寶走樓梯回到病房,一走進病房,就看見那個小護士,黑著一張臉,眼神很不友善地看著我們。
“去哪裏了?”小護士冷冰冰地問。
吳喜寶訕訕地笑了笑:“下樓溜達了一圈,這幾天躺太久了,今天覺好多了,就下樓活了一下筋骨!”
小護士指著窗外的繩索說:“下樓溜達為什麽不走樓梯?要從窗戶外麵下去?當自己是特種兵嗎?”
說到這裏,小護士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還不回床上躺著!”
別看吳喜寶平時古靈怪的,但是在醫院裏麵,就是一個病人,病人就得乖乖聽醫生護士的話,所以麵對小護士的嗬斥,吳喜寶也沒有多說什麽,老老實實爬回床上躺了下來。
而後,小護士指著我罵道:“你說你這個人,怎麽當人男朋友的?你朋友了傷,你不讓好好臥床休息,還帶著越獄?這麽高的地方下去,萬一撕裂了傷口怎麽辦?萬一失手掉下去摔死摔傷了,誰負責?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都不惜自己的生命!”
小護士就像《九品芝麻》裏的周星星,對著我一頓狂噴,唾沫星子飛濺在我的臉上,差點沒把我淹死。
最後,我實在不了小護士的狂轟濫炸,隻得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我一溜煙跑回家裏,今天周末,不用上學,我衝了個涼,鑽進被窩,滋滋睡了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爬起來。
出門買了晚飯,提到醫院看吳喜寶。
來到病房門口,我突然看見一個悉的影站在吳喜寶的病床前麵。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個影不是別人,正是於飛燕。
於飛燕之前為了救羅國瑞那個厲鬼,兩次三番攻擊吳喜寶,此時此刻又出現在了吳喜寶的床邊,我以為要對吳喜寶不利,一頭衝進病房,大聲喝問道:“於飛燕,你要做什麽?你敢對我師姐手,我可對你不客氣!”
雖然我不一定是於飛燕的對手,但是這一刻,我是鐵了心要保護吳喜寶。
我張開雙臂,擋在病床前麵,扭頭問吳喜寶:“師姐,沒有傷害到你吧?”
吳喜寶看著我,突然噗嗤笑出聲來:“瞧你張的,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
我看吳喜寶神態輕鬆,好像並沒有什麽事發生。
這時候,就聽於飛燕開口說道:“小兄弟,你誤會了,我來醫院,是特意來跟喜寶賠禮道歉的,我之前的魯莽行為對喜寶造了傷害,非常對不起!”
說著,於飛燕站在床邊,對著吳喜寶鞠躬道歉。
我有些懵,尷尬地笑了笑,了腦袋,原來於飛燕是來給吳喜寶道歉的,我還以為吳喜寶收了夏歡和羅國瑞,於飛燕咽不下這口氣,跑來醫院追殺吳喜寶呢!
麵對於飛燕的道歉,吳喜寶說:“正所謂人鬼殊途,倘若羅國瑞真的留在你的邊,時間一長,你也會被鬼氣侵,輕則疾病纏,重則亡!還有,萬一羅國瑞哪天發了狂,又去傷害其他人怎麽辦?到那個時候,你不了罪魁禍首嗎?”
於飛燕點點頭:“是的,這些問題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的。可能之前……我被衝昏了頭腦……幹了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再一次對你說聲抱歉!”
吳喜寶很大度地揮揮手:“沒什麽,隻要你想明白了就好。時不能倒流,發生了的事是沒法改變的,所以,你要想回到十年前,那是不可能的,你隻能往前看,人生還有數十載,希你能早日走出霾!”
吳喜寶一席話,讓於飛燕非常,於飛燕握著吳喜寶的手說:“喜寶妹妹,謝謝你的開導,我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之前我一心求死,隻想追隨夏歡和羅國瑞而去,用我的死,來結束這場扭曲的三角。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好好活著,就像你剛才說的,發生了的事無法改變,我們隻能往前看!”
於飛燕又跟吳喜寶聊了一會兒,告辭離開。
離開之前,於飛燕跟吳喜寶承諾,等吳喜寶出院的時候,一定設宴款待吳喜寶,一個是給吳喜寶賠禮道歉,一個是給吳喜寶出院接風洗塵,並且誠邀我一定要參加。
吳喜寶又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傷口差不多已經愈合了,而且這些天在我的悉心照顧之下,吳喜寶非但沒有憔悴,反而長得白白胖胖的。
出院的時候,吳喜寶照了一下鏡子,著自己的臉頰驚呼道:“天啊,我為什麽會長這麽胖?”
然後,扭頭嗬斥我:“唐小天,都怪你,誰讓你每天給我燉燉鴨的補,你看你都把我補大胖子了!”
我翻了翻白眼:“大多數時候不都是你自己點的菜嗎?現在居然栽贓嫁禍,瓷是吧?”
我和吳喜寶走出醫院,梨園香戲樓專門派了人過來迎接我們,將我們接到戲樓裏麵。
戲樓裏麵已經擺上了盛的宴席,於飛燕親自上臺唱了一曲。
但見姿曼妙,嗓音人,一顰一笑,一舉一,都散發出勾魂奪魄的魅力,我在臺下看得如癡如醉,第一次對戲曲這種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於飛燕真的很漂亮,很有魅力,難怪夏歡和羅國瑞兩個人為了瘋狂。
我要是日日夜夜待在於飛燕邊,估計也會為了瘋狂的。
一曲唱罷,戲臺上出現了兩個半大孩子,穿著戲服,虎頭虎腦,很是可。
兩個孩子咿呀咿呀唱了幾句,聲音雖然稚,但無論是唱腔還是臺風,都很穩健,看上去是兩個唱戲的好苗子。
於飛燕告訴我們,這兩個小孩是新收的兩個徒弟,一個藝名“歡歡”,一個“瑞瑞”,這兩個名字明顯是為了紀念夏歡和羅國瑞。
於飛燕說,這兩個孩子像極了小時候的夏歡和羅國瑞,會重新振作,努力生活,用自己的餘生來將“梨園香”發揚大。
梨園香戲樓裏飄出悠揚婉轉的聲音:“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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