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驚訝、恐懼、無助、憤懣……

    此時此刻，各種緒如同五味雜陳般湧上心頭。

    腦子裏的那些疑問，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切割著我的神經。

    但是，我們現在的境，卻本沒法讓我靜下心來，好好梳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沒法讓我靜下心來，去分析問題，因為越來越多的水魃子圍攏上來，我和長的境非常危險，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如果我們死在這裏，那所有的疑問都沒法解開，將會跟隨著我們一起沉水底。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發生，我和長就像兩粒塵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

    我不能死！

    求生的念頭就像一簇星星之火，剛開始隻有小小的一點，但很快便越燒越猛，幾乎燒紅了我的眼睛。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不能死！我必須活下來！我若是死了，我將永遠得不到真相！為了查明真相，我必須活下去！我要浮出水麵，抓住劉文彬，將所有的疑問，一一問清楚！”

    查明真相，是我求生最大的力。

    我深吸一口氧氣，頭腦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原本的疲憊和恐懼，也很快一掃而空。

    看著河底下麵那些張牙舞爪的水魃子，我的心裏很清楚，沒有人能夠來救我們，要想活著離開，隻有靠自己！

    如果我們自己慌了，害怕了，那我們必死無疑。

    我甩了甩腦袋，定了定神，腦子裏閃過很多以前的畫麵，這些水魃子看上去雖然是恐怖了一點，但他們的戰鬥力並不是很強，相比我以前上的那些妖魔鬼怪，這些水魃子應該算是非常輕易對付了。

    這兩年，我上過那麽多邪，幹掉過那麽多妖魔鬼怪，我都了過來，好端端活到了現在，難不我堂堂四合院的狩獵人，還會死在一群行緩慢，戰鬥力低下的水魃子手裏嗎？

    想通這一點後，我在心底給自己加油鼓勁，很快就充滿信心。

    人，一旦有了勇氣，便充滿了力量。

    我手到腰間的工兵鏟，迅速摘下來，對準河底一個水魃子的腦袋，用力劈了下去。

    那個水魃子的雙手抓住我的腳踝，一張慘白浮腫的死人臉，正好從頭發中慢慢探出來。

    河底的阻力很大，自然不能像陸地上那樣發力，但工兵鏟異常鋒利，這一鏟劈下去，徑直把水魃子的臉龐劃了兩半。

    我這一鏟，本是對著水魃子的腦袋劈下去的，但因為河底水流的影響，所以偏移了準頭，這一鏟落在了水魃子的臉上。

    我在心裏暗一聲可惜，如果是在陸地上，這一鏟下去，肯定能把水魃子的腦袋切兩半，將其一擊斃命。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在陸地上，也就沒有水魃子這種邪了。

    水魃子的臉龐被劈兩半，模樣看上去更加恐怖，就像一顆西瓜，用刀切下去以後，卻沒有完全切開，裏麵的西瓜瓤全都流了出來。

    此時我腳下的那個水魃子，就是這樣一顆沒有完全被切開的西瓜，腦袋裏的零碎兒被河水一衝，一腦兒噴了出來，就跟豆腐腦一樣。可惜，豆腐腦是味小吃，而水魃子腦袋裏噴出的東西，卻比大便還要惡心，周圍的水都變得渾濁了，我雖然咬著氧氣，都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這時候，隻見旁一道人影閃過，扭頭看去，卻是長。

    我心中一驚，長什麽時候能在水下如此靈了？

    而後，我很快便反應過來，並不是長靈，而是長被一個水魃子在水下拖著走。

    我看向長的時候，長也正看向我，在水下無法說話，他隻能竭力向我長手臂，我知道他這個作的意思，他是想讓我救救他。

    但是，我反應慢了兩拍，當我出手想要抓住長的時候，長已經被水魃子拖了茂的水草叢。

    我最後看見長的臉，他的那雙眼睛，帶著深深的恐懼和無助。

    長？！

    我條件反地張開，想要呼喚長，誰知道剛一張，冰冷的河水便倒灌進裏，差點沒把我嗆死。

    最讓我惡心的是，水裏還漂浮著很多零碎兒，我剛才咕嚕咕嚕嗆得兩口水，自然是喝了水裏的那些漂浮，那些漂浮全都是水魃子腦袋裏的東西呀！

    我越想越惡心，胃酸一個勁地往上翻湧，差點就在水下吐了出來。

    但是，當胃酸湧到頭的時候，我還是暗自深吸一口氣，把心中的煩惡生生回肚子裏。

    我需要氧氣呼吸，所以我不得不咬住氧氣，如果我真吐的話，又會嗆水，我隻能忍辱負重，不管有多惡心，還是強忍了下去。

    長的眼神一直在我的眼前晃，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沉河底，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變水魃子。

    所以，我要救他！

    心裏有了救人的念頭，的勇氣更甚，我咬牙關，再次掄起工兵鏟，對著腳下那個水魃子劈砍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我就跟瘋了一樣，卯足吃的力氣，對著水魃子瘋狂劈砍，我隻想讓他快點鬆手，這樣我就能夠擺他的糾纏，然後去營救長。

    終於，我的腳踝一輕，那個水魃子像是鬆開了雙手。

    我低頭一看，發現並不是水魃子鬆開了雙手，而是我這一通劈砍，竟然把水魃子的雙手都給斬斷了，水魃子的兩隻斷手，還掛在我的腳踝上，就像兩個腳蹼一樣，隨著水流晃。

    也不知道長現在的況怎麽樣了，長被拖水草叢以後，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範圍。

    我心急如焚，也顧不上清除腳踝上的兩隻斷手，拖著兩隻斷手往前遊去，頭頂探燈，在水草叢裏來回掃，尋找長的蹤影。

    我在心裏焦急地呼喚著：“長，你在哪裏？長，你大爺的，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咱倆一起出來的，你要是死在這裏，我回去怎麽跟你家裏人代？再說，我看過你小子的麵相，你也不是短命鬼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