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姜母攖寧后背的手停下了，眉頭蹙得更，不贊同的說：“和離你也說得出口，你想和晉王和離，是心里有了別的人？京城的還是老家的？”

說完又趕忙跟了一句：“那也不，既然已經嫁給晉王，他便是你后半生的依仗，把那些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皇親貴族，眼中不下沙子。”

“我不是非要嫁人的。”攖寧被這連珠炮似的發問堵住了，悻悻的坐直子。

為什麼非要嫁人呢，見過外面的天地，雖然不比燕京繁華，可人是自在的，不是折了翅膀的家雀。從未想過，自己會囿于一座院落，困在一方灶臺。

左右和晉王只定了一年的契，過后他走他的關道，過自己的獨木橋，多好。

可攖寧未曾設想過，好說話的阿娘沒等講完，就否決了的想法。

姜母不再談此事，了攖寧被地籠熏到微紅的面頰，道：“此事不要再提了，今日折騰這麼久你也累了，回屋歇一會吧。”

攖寧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屋。

下午明笙捧了一壺鮮回來，立時把自己的愁思丟到犄角旮旯里，興沖沖的去小廚房做鮮羹，賢王妃給的菜譜背的滾瓜爛。

倆主仆撐得連晚飯都吃不下。

攖寧回屋時宋諫之沒忙完公事，四仰八叉的霸占了整張床，暗暗打定主意，哪怕宋諫之把劍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把自己的床榻讓出去，最多，最多分他一半。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見自己變了長耳朵的兔子，一只野狼在后追不舍，使出吃的勁兒在林子里躥，還是被咬住了往狼窩里拖，眼看就要命喪狼口，攖寧一下子驚醒了。

睜開眼就看見宋諫之神不善的站在塌前，燭在他前打下一片影，把攖寧整個人攏在其中，無一不是迫，現在就是那只待宰的兔子。

攖寧沒出息往里了，平被褥上的褶皺，小聲道：“分你一大半。”

宋諫之忙了一下午著實疲憊，他面上沒什麼表，掀起外下擺坐到塌邊，隨后便是淅淅索索的聲，攖寧占著那一小半地方，自欺欺人的翻背對著他。

狼再嚇人，也擋不住困了，沒一會便沉沉睡著了。

宋諫之到只剩里才躺下，他量高，又生了一副肩寬腰窄的格，壯流暢的的蟄伏在下，隨時能迸發出足以致死的力量。

再出不過的皮相，任誰瞧了都得嘆一句媧的偏心。

燭未熄，影影綽綽的映在簾上。

不多時，一只手探進簾子，卻不是為了金竊玉。

……

……

宋諫之難耐的微微抬起下，結急切，腦海中嗜的念頭翻涌濃烈，如果能提劍，他第一時間就要把這人捅個對穿。

一邊為自己被念掌控而恥暴怒，一邊不得不調全部意志抵著瀕臨崩潰的快意。

那雙造了數不清殺孽的手，此刻竟然在微微抖。

宋諫之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

看到他這副難以自持的模樣，反倒不要命的近他耳畔，輕笑出聲，是最悉的嗓音。

宋諫之猛地睜開眼，眼前殘存著斑駁的影調，他一個側狠狠住旁人的肩膀。

攖寧睡得正香，被人擺弄沙包一樣扳過，伶仃的蝴蝶骨磕在榻上。

驚醒了，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眼前是朦朧的影，還有個面難看的活閻王。

宋諫之眉心蹙，眼中閃過線不易察覺的暗紅，那邪肆幾乎要溢出來，一只手攥著自己的肩膀，呼吸灼熱重。

二人氣息纏，濃長的眼睫險些搭到一兒，刮得攖寧眼皮發。

“怎麼啦？”

沒睡醒，聲音里帶著兩分不易察覺的，和宋諫之夢中的聲音，一般無二。

第24章 二十四

攖寧話音剛落，肩上的力道便加重了。

側臥著睡的，半邊肩膀得發麻，眼下被晉王的鐵掌擒著，又疼又麻跟被蜂蟄了似的。

攖寧下意識的掙了兩下，抬間不知到了什麼，宋諫之眼中寒更勝，含著兇煞，攖寧被他盯得心里發，長睫輕扇兩下移開了視線。

宋諫之松開手下略顯羸弱的肩膀，不等攖寧松口氣，那只手又掐上了的臉，不得不抬眸直視他。

“你做了什麼？”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嘶啞，凌厲的眼神一寸寸的刮在攖寧臉上，充滿審視的意味。

攖寧睡得大腦一片漿糊，不知道他大半夜犯什麼癔癥，呆呆的回了一句：“做了…鮮羹？”

晉王帶有薄繭的指腹微微發，攖寧下頜兒落在他掌心中，膩到不像話的臉頰被出兩道胭紅。

乖覺的沒有再掙扎，比粘板上的小魚兒還老實。

魚是不撲騰兩下死得快，是再撲騰兩下死得快，這點眼力見兒，攖寧還是有的。

察覺到晉王灼熱的氣息撲在自己面頰，眼底一片澄澈，脖頸上的淺絨卻張的幾乎要豎起來。心口揣了只活蹦跳的兔子，撲通撲通，愈跳愈烈，攖寧竭力往后靠，恨不能把自己嵌進床板里。

正在這時，冷風吹起藤黃的簾子，寒意得打了個。

宋諫之瞇起眼，眼底是晦的，把尾音放輕了，并不嚴厲，卻藏著機鋒：“本王初見便警告過你，這舌頭，只是暫時保留在你這兒，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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