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眉擰了兩道蟲：“那你就……”

“九弟妹，我信你，”趙氏側拉住攖寧的手，看著這幅苦惱的小模樣輕笑出聲，隨即又想起什麼輕輕嘆了口氣，眉眼間掛上一抹愁：“只是此事，弟妹莫要再問了，你只管當做沒看見就是了。”

說完偏過頭，不待攖寧開口，便快步出了偏殿，囑咐侍道：“彩月，幫我把殿中裳收好，先放回馬車上。”

攖寧還在絞盡腦的找個由頭好說服趙氏哦，眼下看見那個名喚彩月的宮走進來，利索的收好幾上掛的裳，又蹲下拿著帕子細細清理地上的水漬。

是個辦事妥帖的。

走近了蹲下，直視著彩月的雙眼，不肯放過眸中的每一緒，低聲音道：“你主子上那些傷，是怎麼來的？”

“晉王妃說什麼，奴婢聽不懂。”彩月垂著眼，面平靜，手上作不停。

攖寧一把握住的手腕，直接問道："是六皇子？你只需告訴我，是，或不是。"

彩月不吭聲。

攖寧繼續道：“你聽說過吧？春狩時害六皇子被皇上下旨圈的人，是我。我與他之間既已結了仇，也不怕再添一筆，可你若不肯說，你主子還是不得要遭罪。”

彩月聞言咬住了下，反相譏：“婢當然知道，若不是晉王妃害六皇子被圈，我們六皇妃也不會再……”

話未說完，及時停了，忿忿道：“晉王妃現在輕飄飄一句話來充善人，敢問您拿什麼和六皇子抗衡？”

“晉王。”

攖寧看神松，當機立斷撂出這兩個字：“晉王，還不夠嗎？”

“晉王…會聽您的話嗎？”彩月眼神中帶著兩分懷疑，上下打量著攖寧。

“當然。”攖寧拿著活閻王殺人時那個漫不經心的語調兒，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張極正經的臉，配合著極說服力的言語，彩月滿臉的警惕漸漸松弛下來，低下頭，看著地上殘余的一點茶漬，神掙扎。

笑的弧度忒大了，攖寧趁彩月低頭的功夫抿直了角。

心里虛得很，這話說的好似晉王是條任差遣的狼狗，指哪兒咬哪兒。

多虧他人不在，不然自己這顆腦袋怕是要在地上打兩個滾了。

這事攖寧既看見了，又從只言片語中拼湊出與自己有些瓜葛，便不能坐視不理。這麼個心地純善的人，六皇子也舍得下此重手，阿耶說的沒錯，越是沒本事的男子，越會窩里橫。

神思漂游的時候，彩月抬起頭，眸中噙著淚花，低聲道：“六皇子在皇上面前不重視，心中一直頗有怨言，在外不敢發火，怕被人參奏，便只能回府沖著我家主子發火。那一的傷，皆是六皇子醉酒后打的。上次春狩，六皇子被下令圈府中，日日酗酒買醉，您大約也看見了，我們六皇妃上哪還有一片好皮。”

說到最后語帶哽咽：“我們主子家族落魄，現下在朝中也說不上什麼話，不敢老爺夫人知道，白白擔心，晉王妃，當奴婢求你，若你有法子，萬請救救我家主子，子弱，真的不起這種折磨了。”

攖寧一邊聽一邊蹙了眉，對上彩月殷切的目，穩下心神來，點頭道：“我會想辦法的。”

再回宴席，攖寧連新上的瓜果都沒心思吃，憂心忡忡的，直到上了回府的馬車。

自打親后，頭一遭到晉王的書房，十一領著個緋服的大人往外走，可見他人是在書房的。

攖寧定了定心，站在門口抬手敲，又想起那晚他兇煞的眼神，要吃人一樣。

難得矯了一下，可要幫六皇妃，首先離不開晉王那顆詐的腦袋，其次離不開他尊貴的份。

只得鼓著腮幫子去敲門。

“進。”

聲音冷的能凍死人。

‘吱呀’一聲響，門邊探進顆圓腦袋。

攖寧著門板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屋里的形。

坐在椅子上那人見來者是，手中的毫筆擱到洗池，上半往后一靠，雙臂懶懶的環在前，挑了挑眉道：“不怕死了？”

看吧，就知道。

晉王現在就像只燒開的茶壺，下一秒就要怪氣的冒煙兒了。

第26章 二十六

攖寧本來盤算著曉之以之以理，好好說服不講理的晉王殿下。

可見到他微闔著雙狹長的雙目，馬尾隨著斜倚的作一，打在鏤紅木的圈椅上，閑適又桀驁，一副等著開膳的表。

那裝滿了零小食的腦袋瓜一愣，竹筒倒豆子般把想法倒了出來：“我想求你幫忙出個主意。”

宋諫之瞟一眼，沒有說話。

攖寧也沒尋思他會那麼輕易地同意，甚至連晉王不肯幫忙的結果都想過了。

深諳求人辦事的道理，又是個能屈能的，眼下蹭蹭蹭跑過去，殷勤的提起案上的長壺，給他倒了一盞熱茶。

邊看晉王的臉邊解釋起來：“我今日去雅集，到六皇子妃，發現遍是傷，問不肯說，最后還是的侍告訴了我，那一的傷都是六皇子打的，喝醉酒便沖著子發火，當真是個沒骨頭的蟲。”

最后一句有點忿忿不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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