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加更    ***    五月瞥了一眼夏至，很不滿意。低低的聲音跟夏至：“我可是你姐。”意思是夏至還沒有資格管數落。    夏至微笑，也低低的聲音：“那你就拿出點兒當姐的樣來，給我做個好榜樣。”    五月語塞，心裏覺得夏至管的寬。但不過夏至，而且心裏也有些懼著這個堂妹。因此，也就隨著夏至的勁兒，到炕上坐了。    看見這兩個表姐不再的東西，珍珠的臉上就好看了許多。也明白這是夏至出麵的緣故，心裏有些激夏至。但卻也不是全然的激，因為五月和七月都是夏家的人，珍珠還有一點點遷怒夏至的意思。    幾個孩子在炕上坐了，手裏雖然擺弄著羊子兒，但是誰的心思都沒在這個上頭。    五月笑嗬嗬地珍珠長珍珠短地跟珍珠話，誇珍珠的裳好看。珍珠心裏就很用，也五月的裳好看。這正中了五月的下懷。    “沒經外麵裁的手，是田監生家裏的針線娘子做的。”五月就讓珍珠看裳的針腳，還有上麵繡的花樣。“是外麵沒有的花樣子。”態度語氣又是矜持又是驕傲。    五月和七月今都穿的很漂亮，尤其五月還很會打扮，珍珠早就注意到了們兩人的穿著。現在聽五月各種誇耀，珍珠上不，心裏是很羨慕的。    五月很會話，顯擺自己的同時不忘記誇珍珠。一會的工夫，珍珠已經忘記了方才的不快，跟五月談的很投機，覺得五月這個人很不錯。    慢慢地，話題不知道怎麽就轉到了梳妝匣上。五月就珍珠的梳妝匣很好看：“那個折枝梅花的是你的吧？”    “牡丹花的是我的，梅花的是四姐的。”珍珠點頭，毫沒覺察五月的話裏帶著套子。    五月就意味深長地掃了夏至一眼，然後又笑嗬嗬地問珍珠：“珍珠你可真大方。這麽好的梳妝匣都舍得給十六。”    “是我娘做主給的。”珍珠回答，就抿了抿，可沒有忘記為了這件事還生了悶氣，還被娘給教訓了。    “我大姑待十六可真好。”五月臉上依舊帶著笑，語氣卻有點兒酸了。並不直接問夏至，還是繼續問珍珠：“十六上穿的裳，也是我大姑給做的吧。”    “是。”珍珠痛快地回答，“裏外三新，四姐剛到這，我娘就帶和老舅去做裳了。”    “那肯定花了不錢。”五月馬上就。    “是花了不錢。”珍珠就一樣一樣地給夏至做裳都花了多錢。    夏至很無語，就幹咳了一聲。珍珠突然想到夏大姑的囑咐，這才覺自己跟五月了太多，了。    五月看看夏至，又看看珍珠。撇著角，眼神很是意味深長。“我大姑就是心疼十六啊。”這句話是拖長了聲音的。    珍珠都聽不出來這話不對勁兒了，趕忙解釋：“那是我姥囑咐我娘的。”    “原來是這樣。”五月立刻就接住了話茬，然後還衝夏至笑了笑。這個笑容的意思就很好理解了。五月是在告訴夏至，夏大姑之所以待好，給做裳，那都是因為夏老太太的吩咐。五月讓夏至不要太得意，覺得夏大姑待自己特別好。

    夏至不能讓話題這樣繼續下去，隻能出麵將話題岔開來。笑著告訴五月：“你們要是也來大姑家住，大姑肯定也給你做裳了。五月姐，七月，你們倆不要吃醋。”    “你看你們現在也不錯啊。那樣好的親戚，我和珍珠可都沒有。”    珍珠終於聽出夏至這是幫了，忙就附和了夏至的話。    五月就嗬嗬地笑了兩聲：“我看那梳妝匣好看的，我還沒有。”意思竟是也想要梳妝匣。    珍珠聽到這個話，臉就又不好看了。也有點兒聰明勁兒，就扯著角對五月：“三姐，你要是稀罕四姐的梳妝匣，你就跟四姐呀。”    這是刻意誤解五月的話，當是想要夏至的梳妝匣。    五月飛快地瞥了夏至一眼，角帶著些微異樣的笑：“十六，你聽見珍珠的話了。”    夏至出詫異的表：“五月姐你們剛才的啥，我沒聽見。”可不想跟著兩個姑娘摻雜不清。能幫的幫了，其餘的就管不了了。    五月就嘻嘻地笑，扭頭又對珍珠道：“珍珠，我就是逗逗你。我知道你們家本生意，賺點兒錢不容易。我哪能朝你要梳妝匣呢。這個東西，我有，比你們的還好呢。”    珍珠心中一鬆，同時也覺到是被五月給耍了。    夏至覺得們出不了大事，卻煩的，就不想理們了。正想找個借口出來，就聽見外麵話的聲音。    夏秀才來了。    大家一起出來迎了夏秀才。夏二叔還驚訝的，沒想到會在這裏上夏秀才。夏秀才今也會來這件事，夏大姑和郭姑父還沒跟他。    眾人寒暄著略了幾句家常，廚房裏麵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夏大姑帶著人安排，就擺了兩桌。眷們一桌就在夏大姑那屋子裏的炕上。男人們的一桌就擺在堂屋，由郭姑父和長生陪著夏秀才和夏二叔喝酒。    黑魚兒和夏柱雖然還不能喝酒，但也被安排著一個挨著夏秀才坐了，一個挨著長生坐了。黑魚兒輩分高，夏柱則是郭姑父的意思，因為聽夏二叔夏柱也在桂芳齋裏管事了。雖然這話的是真是假還很值得商榷。    兩桌的菜自然是一樣的，八個菜，蒸炒烹炸都有。夏至隨夏大姑在東屋炕上坐。飯菜擺上來，夏二嬸拿起了筷子就開始褒貶。    夏大姑這桌飯菜準備的還不錯，但是比起們在田監生家裏吃的，可就差的遠了。“我們到的那都晚了，還給做了一桌席，熱菜就有十來道，別吃了，看都看不過來。”    夏大姑角帶笑，一邊讓夏二嬸吃菜，一麵淡淡地：“二嫂知道，我們就是生意人家，跟人家監生老爺比不了。就是些家常菜，二嫂湊合吃點兒吧。”    夏二嬸上是飯菜遠遠比不上們在監生家裏吃的，但筷子卻一點兒也不含糊，大口大口吃的非常香。

    夏大姑陪著大家夥，自己卻吃的很。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但夏至卻覺得夏大姑的心裏隻怕並不痛快。    夏二叔和夏二嬸的脾氣，剛才還不知道了什麽不好聽的呢。    東屋和堂屋隻隔了一道簾子，大家話相互都能聽得見。雖然是分坐了兩桌，但這邊話有時候那邊就接上了茬兒。    話題主要無外乎三個：夏秀才在書院的事，郭姑父雜貨鋪的生意，還有就是夏二叔在府城的事了。    最後的最多的，還是夏二叔的事。    夏二叔喝了幾口酒之後，就開始口若懸河，話也的越來越玄乎了，口口聲聲田監生如何如何。按照輩分來，田監生還是他的晚輩，要跟著張財和羅娟喊他一聲姑父。    “大哥，你認得田監生吧。”夏二叔還問夏秀才。    夏秀才酒喝的，語氣一直是不快不慢不溫不火的，隻聽著就跟郭姑父這樣的生意人，還有夏二叔這樣的夏至一時也不好定位的人不一樣。    他很仔細地問了夏二叔幾句話，確定了田監生是他認為的那個田監生，然後才點頭告訴夏二叔他認識這個田監生：“……曾經見過麵。”    夏二叔就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來：“我跟監生老爺到大哥，監生老爺也是認得的。監生老爺也是在文山書院念過書的。”    然後他又：“人家監生老爺有錢，不用像大哥這樣苦讀書本。……等得了這個兒子，就捐個上任去了。”還田監生誇他能幹，辦事仔細妥帖，“往後監生老爺要上任去，隻怕還要帶著我去幫襯，嘿嘿。到那個時候，我也是個師爺，一年也能弄上幾千兩銀子。”    這麽著話，他還低了聲音，一雙眼睛裏已經泛著濃濃的酒意了。“聽普通一件事，個人，就有幾百兩銀子的好到手。”    然後他又哈哈大笑，聲音也提高了。“我是個莊稼人，這些事都是聽人。大哥是秀才，妹夫和外甥都是府城的老人，這些肯定都比我懂的多，哈，哈哈。”    真是春風得意，得意洋洋。    夏二嬸幾個在屋子裏聽著就連連點頭，也是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看來田監生、張財那裏給夏二叔畫了很大的一張餅。夏至低頭吃菜，就聽見夏秀才很認真的口吻勸解夏二叔，讓他無論到什麽時候都要遵守法紀，而且為人做事要以厚道為本，著是夏家的本。    夏二叔似乎就不大樂意聽這樣的話，他含含糊糊地應著，最後還了夏秀才一句：“要是大哥做，我跟著大哥，有大哥時時看著就好了。可惜，嘿嘿嘿……”    夏秀才考中秀才之後，連考了幾次鄉試都沒能考上。若做，那更是遙遙無期的事。夏二叔偏這樣的話，就有些譏刺夏秀才的意思。    “跟著誰都是一樣的，二弟總要安守本分才是。”夏秀才似乎聽不出兄弟話中的意思，還是認真地勸道。    (未完待續。)